被灰烬压在身下的女孩儿完全懵了。
只是不知道,她这样的反应究竟是对刚刚突然的爆炸,还是对身上这个满面怒容,形似恶诡的年轻人。
令人窒息的寒意,从灰烬身上爆发。
无法遏制的恶念,瞬间以灰烬为圆心,形成了一个半径两丈的不规则的圆形领域。
紫黑色的‘气’,充斥整片领域,虽然在快速消散,但却赶不上它们爆发的速度。
灰烬缓缓起身。
他没有去看身下昏厥的女孩儿,也没有去打量四周的狼藉。
他抬脚,跨过上一秒还满脸欢乐的小男孩儿惨不忍睹的尸体,又跨过不知生死的另一个少女的身子,就这样,一步一步前行。
这条街上。
此时终于混乱起来。
难以计数的人们惊惶尖叫,这种情绪很快蔓延了整条商业街。
在此处巡逻的军士们迅速赶往爆炸发生的中心位置。
可这些军士们没注意到,在与他们背道而驰的慌乱人群中,有个倒V字眉男人有意无意的与他们进行了身体接触。
就像是慌不择路寻找安全地点的人,跌跌撞撞的和他们擦肩而过,并留下了一句话。
“...辛苦你们了。”
说完,祭狱扯起嘴角,笑的残忍,还低声补充道:“在这些人里,我还为你留了一个和刚刚一样的惊喜,你能找到吗?呵呵呵...”
在他身后。
五名军士的其中两个已然被他操纵,另外,在一条窄巷里,还有一个手握戒尼的赌徒,双眼冒着贪婪的光芒,死死盯着巷口的街道。
“只要杀死从这里路过的,一个戴着面罩的怪人,就会得到更多的钱是吧?”
赌徒碎碎念着,一只手紧拽戒尼,一只手伸进衣兜里,贪欲占领了他所有的理智。
街道上。
两名被操控的军士如两具丧尸,引起了同伴的注意,也让与他们相对而行的灰烬观察到了异常。
嗖——
灰烬的身形消失原地,化作一道虚影,以常人完全无法看清的速度,奔行至那两个军士身前,并手如刀,眨眼便折断了他们的四肢。
同时也顺着他们身上再次消散的‘气线’,一步一步,朝着前方直行。
不过数息,他出现在了那条巷口。
而那个赌徒也在这里等候多时。
一枚手雷,被他扔了出来。
“钱、钱、钱,我要更多的钱!!”赌徒双眸充血,他没有被祭狱操控,可理智却被他自己的贪念控制。
那枚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灰烬落下。
赌徒在这一刻裂开了满口黄牙的大嘴,贪婪的笑容攀上整张脸,“哈哈哈,我有钱了...嘎?!”
眼前一花,张开的大嘴不知道被塞进了什么冰冷的异物,让赌徒的笑声戛然而止。
“钱?去地狱吧,那里有很多钱。”
声音划过耳畔,随后Boom的一声炸响,血如雨下,赌徒没了脑袋。
窄巷里被一片硝烟和血雾遮蔽。
但这一切还未结束。
窄巷两边,是一栋栋七八层高的楼房。
此时就在灰烬的头顶,有一个颤颤巍巍,满脸痴呆的身影,一手握着一枚泛黑的东西,从楼顶一跃而下。
距离窄巷不远的一处阴影角落,祭狱欣赏着这一幕。
“军士和赌徒只是鱼饵罢了,他才是我最终的杀手锏。而且早在他行至楼顶边缘时,我就解除了念,那么,就算炸不死你,你也发现不了我啊...就这样慢慢的被我玩死吧!”
爆炸声再起。
这一次,比先前来的更加猛烈。
整个商业街都似震颤了起来。
就连祭狱所在的阴影角落,一盏白炽灯似乎都因为震颤的原因突兀的亮了。
祭狱蹙眉,回头看着高挂头顶的那盏灯,“怎么回事?”
爆炸还能让这盏灯亮起?
阴影被明亮的白光驱散,显出他的身影。
来不及多想,出于隐蔽自身的考量,祭狱再次更换隐藏的地点。
可是让他越来越心惊的是,不管他去到哪里,附近总会有诸如灯、监控器、警铃,甚至消防栓都出现奇怪的动静。
或亮、或响、或是陡然喷涌出水柱。
王都的公共设施,绝大部分都被安装了系统。
但凡出现一些紧急事态,王都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
这也是铁里达亚王国引以为傲的地方。
而能够黑入世界绝大部分网络系统里的小胖子,同样对自己的技术很是自傲。
“切,渣滓,不是很能躲吗?你再躲啊。”
帕尼尔伯爵府邸,四楼。
糜稽整张胖脸都布满了不屑,盯着电脑屏幕中仓惶移动的祭狱,恨恨地自语,“耽误了他回来帮我买零食,你得负全责啊,混蛋。”
在他身边、身下,是已经全部消耗一空的零食和饮料。
打电话又打不通,懒得自己出去的他,只得再次通过这种方式寻找灰烬。
这一找,还就找到了一点好玩的事情。
难得看见除了大哥以外的操作系能力者,糜稽当下就来了兴趣,想要一边吃零食喝饮料好好欣赏一下,却发现零食饮料什么的,早就没了。
这哪里还能忍。
再好玩的游戏,也得配上零食饮料才能有真正的乐趣!
商业街中。
祭狱惊呆了。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好些个被安置在高处的大喇叭齐齐传出一道贱贱的声音。
“你没死吧?没死就赶紧揪住那个混蛋,给我打死他了马上回来!他就躲在公厕里!”
祭狱终于怕了。
先前的自信荡然无存。
他毫不怀疑自己已经被灰烬的同伴发现了,虽然他不知道灰烬的同伴是谁。
再也顾不得杀死灰烬,他现在只想逃。
刚要钻出公厕的祭狱,却听哐咚一声。
公厕的铁门被人从外一脚踢的脱离门框,狠狠砸向了他。
猝不及防的祭狱,直接就被铁门撞飞,后背磕在了贴满瓷砖的墙壁上。
墙壁的瓷砖崩裂,掉落无数碎块。
嗒嗒嗒。
脚步声就像催命符,逼得祭狱使出浑身解数,爆发出他极限的气量,想要砸穿墙壁,为自己开辟一个逃命的出口。
可这根本就是徒劳。
因为一只大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想怎么死?”
满身血污的灰烬,那张脸上看似平静,但任谁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杀意。
“...我,咳,我再也...不敢了,饶,饶了我...”祭狱满脸恐惧,一如三天前。
“你是不是听不懂?”灰烬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还是你的耳朵聋了?”
“既然聋了,那就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