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黑夜而来,潜行在朦胧的月色下,带来神圣的旨谕,又在黎明时悄然离去。
所有的一切似乎重新开始,回到最初的起点。
一面善,一面恶,一面哭,一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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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柳沅就起床了,他想去教堂看看神父怎么样了,正在过去的路上呢,就看到一个女人正在着打扫庭院,柳沅不知想了些什么,快步走了过去。
“您好,冒昧的打扰一下,请问您认识李义工吗?她还好吗?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她的病好像更严重了?愿主保佑她。”柳沅说话的时候,语气充满了真诚。
女人听了,放下了手里的扫帚,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柳沅,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哎,你这个人怎么说话不是。我看你啊,多少是有点毛病。”
“怎么这么说呢?”
“不是,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李义工,这院子里的义工,就我一个姓李的。到底是哪个李义工生病了,我吗?我生不生病,我自己不知道?
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信口开河,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女人说完,脸色不悦的拿起放下的扫帚就走向另一个地方。
柳沅想了想刚才女人的样子,也确实不像昨天在教堂里看到的那个女人的样子,活像个骷髅似的。
你想问柳沅是怎么看到那个李义工的?当然是昨天跟在徐铭身后看到的。
柳沅也不傻啊,突然来个男人火急火燎的找徐铭过去,肯定是有什么事的。
柳沅就远远的跟在他们两个后面,差不多等视线里他们俩的身影消失了,再根据记忆走过去。
柳沅发现,在这个游戏里,视力都变好了?反正,离得挺远的吧,柳沅还是看清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的样子。
和蔼的神父,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位子上带着众人进行着祷告。
在吃饭的时候,神父的目光偶尔和柳沅对上,没有了那个晚上里的痴迷和癫狂,满是和蔼仁爱。
祷告结束,柳沅叫住了打算离开的神父。
“神父。”
“哦,是柳沅啊。怎么了?”
“神父,你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了,昨天的我,不是带你去见到主,让主救赎你嘛?难道你又犯下了什么罪孽吗?”神父的神情有些变得有些不悦。
“当然不是,神父,我感谢主,感谢主救赎了我,宽恕了我的罪孽。”
“主是仁爱的,只要我们虔诚的侍奉他。”
神父带上了微笑,向柳沅点了点头,离开。
柳沅看着神父离开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真是有意思。”
柳沅没有马上离开,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安静的喝着咖啡。
过了一会,徐铭出现了,他神情激动,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柳沅走了过来。
“柳沅,你昨天和神父说了些什么!!??
你有没有见到主?
主有没有宽恕你?
快告诉我!”
柳沅放下了手里的咖啡,转过头,慢条斯理地说着。
“徐铭,这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对了,你知道吗?
现在我也是主的选民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柳沅!!!
只有我!只有我!我才是主被主救赎过的!只有我,才见过主的样子,我是主最虔诚的信教徒!”
“只有我才是被主救赎过的,只有我才见过主的样子嘛?
徐铭,那个教堂好像不止只有你进去过吧?那么,见过主的也不只有你一个人吧?”
“柳沅,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好吧,好吧。”
徐铭看柳沅不再说些什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了。
“再见,最虔诚的信教徒。
再见……”
转身离开的徐铭眼里满是掩不住的愤怒和鄙夷。
“卑贱的垃圾,肮脏的臭虫,也配得到主的救赎”
时间过得是那么快,一下子就来到了晚上。
今天院子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不,是真的没有发生什么,院子里的人各自忙碌着。
讲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些什么。
哦,有个小姑娘,好像是最近沉迷看圣经?跟我讲了一下午圣经里的故事。
在圣经的故事里,总是有神来救赎人类的。
“啪。”
是液体碰撞在物体上发出的声音。
今晚的月光,依旧那么皎洁,调皮的月亮将自己偷偷的藏在乌云后,却不小心的露出了一角。
夜晚,一切显得那么寂静。
“滴答,滴答。”
液体从容器口一滴一滴的滑落,落在枯黄草地上,压弯了草苗的腰,他们低下了头,仿佛正在朝着同一个方向俯身行礼。
液体滴落的声音停止了,容器被放到了地上,罐子似的容器轮廓,借着月光显露了出来。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月亮藏身的乌云,带着汽油的味道,袭面而来。
指尖上跳跃着微弱的火光,橘红色的,鲜活的,在风中,在月色中,起舞。
“喀哒,喀哒”
火机盒子打开,合上,在指尖发出声音响。
一点火星落在了地上。
猩红的火舌舔上了冰冷的墙壁,卷着地上干枯的黄草。
慢慢的将整片冰冷的城堡包裹其中。
炙热的,猛烈的火焰,映红了整片天空,也照亮了男人的脸庞。一席黑色的长袍,是那么熟悉。
是徐铭。
徐铭看着面前的火光,的脸上带着些不屑的笑容。
“啪,啪,啪。”
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拍掌的声音夹杂在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传出。
“徐铭,你火气怎么这么大?
放了这么大一把火,要多久才烧的完啊?”
“柳沅,你果然有问题。”
“彼此彼此吧,至少普度众生的爱好。
你说是吧,我亲爱的主?”
徐明身子僵了僵,脸上的神情变了。
不再是那个柳沅先前看到的样子,开口发出的也不是之前的“徐铭”的声音。
“你怎么看出来的?”徐铭看着柳沅的目光,带着一丝的探究。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
主,不是仁爱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多人就在主身后的火焰里挣扎着。
他们的皮肤正在被火舌席卷,他们的身躯正在被火焰吞噬,他们的灵魂正在被炙热所灼烧。
我的主,难道你不为他们悲伤吗?”
伴随着柳沅讲话的声音传出,身后那座巨大的钢铁囚笼也发出了哀嚎,人们的惨叫伴随着火光,一同曲折歪扭着,显得是那么的迥异。
“那又怎么样,一堆臭虫而已。
人间本就是炼狱,在哪儿不同呢?
既然他们想要救赎,那我就送与他们永生,难道不是对他们的救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