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你刚刚……”

“嘘，别说话。”李孤羽满面严肃，细细地检查着手中那柄江流墨掷来的飞刀，良久双眼一亮，从刀柄下端轻轻挑出一根细丝，将其内部藏的一张纸条拽了出来。

“这是墨哥带来的情报？”秦鸣风瞥了一眼，只见上面画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符号。

“不错，应该是紫戌旧文，回去交给仇副部长破译吧，这次的任务可算是圆满完成了。”李孤羽将纸条放入口袋，轻松地笑笑。

“你们不用一些先进的通讯技术传播消息吗？”一旁的陈忆离好奇地问道。

“忆离，我刚刚跟你讲了，墨哥可是打入对方的卧底。对方的技术比起我们来恐怕不会落于下风，一旦用那些先进手段时被对方发现了，可就弄巧成拙了。其实，最原始的方法，才是最安全的方法啊。”秦鸣风答道。

“秦大哥，我也想加入你们。”陈忆离忽然认真地说道。

“ha？”秦鸣风一个急刹车，尚未绑好安全带的李孤羽一个措不及防，撞在了前排座位上。

“我想以后和你一起执行任务嘛”陈忆离楚楚地望着秦鸣风，秦鸣风尬尬地挠挠头：“嗯……可是你什么都不会啊……”

“谁说的？”陈忆离气鼓鼓地说道：“我会……我会医术！”

“可是，我们也不缺医生护士啊……”

“我还会做饭！”

“我们是不配备厨师的，饮食问题自行解决……”

“我……我……”

“陈姑娘啊，执行任务很危险的，这次的任务只是探查而已，故此没有大碍，以后会有很多……”

“我不管我不管，秦大哥会保护我的！”陈忆离索性任性起来，嘟着小嘴扭头说道。

秦李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共同一叹，秦鸣风率先问道：“忆离，如果我说，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你……”

“我理解你啊，”陈忆离打断道：“你上次救我还把那个坏坏的妖怪消灭了呢。”

秦、李皆是一愣。

“我知道，你们消灭掉那些东西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更多人，我的死鬼爸爸就经常告诉我，为了更多人的未来而牺牲少数人是光荣而伟大的，即使会面临诸多非议，也要勇往直前……呸呸呸，怎么又想起那个死老爸了？哼，我才不会想他。”陈忆离语速极快地说道，没有注意到两个人欣慰的笑容。

“好，陈姑娘，我这次上报任务后会尽力为你争取一个实习名额。”李孤羽笑道。

“真的？李大叔最好啦！”陈忆离欢呼。

“我怎么就成了大叔了……”李孤羽有些无奈地嘟哝着。

“你刚刚的回答，正是我们镇祸试题中电车问题所要求的正确答案，镇祸的建立，就是为了为更多人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即使为此牺牲他人或自己，亦在所不惜。”秦鸣风无视李孤羽的话，向陈忆离解释道。

“那刚刚的那些人都是坏人吗？”陈忆离好奇地问道。

二人沉默良久，李孤羽轻轻一叹：“他们，只是一群阻止我们牺牲少部分人的人。我们的目的本来是一样的，可他们眠罪认为用少部分人的牺牲换取大部分人的幸福是不公平的。由于理念的背道而驰以及私下的种种原因，镇祸与眠罪不和已久了……此事，不提也罢。”

“算了，回去再说吧。”秦鸣风摇摇头，重新启动了车子。

……

“报告。”

“进。”

“李孤羽完成任务，特来复命。”看着办公桌前忙碌的英武男子，李孤羽递上一张纸条与两个册子。

“很好，辛苦了。”镇祸部长柳逐絮颔首道，先是瞄了纸条一眼，随即甩向屋内一个黑暗角落，只见副部长仇谋双指夹住飞来的纸条，粗粗浏览一遍，点了点头：“孤羽，她们的消息，你可透露给眠罪那帮人了？”

“孤羽不负使命，将息壤筑壁的消息告诉他们了，相信再过上几日他们便会赴往幼泽。”李孤羽道。

“干得不错，一切皆在计划之中。”柳逐絮满意地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李孤羽方欲出屋，忽地想起了什么：“对了，部长……”

“你让那个和鸣风混在一块儿的小丫头明天就来部里培训一下吧，”仇谋打断道：“让鸣风作她的直属教官，我相信这小子不会拒绝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副部长，在下遵命。”李孤羽笑道。

见李孤羽出屋，柳逐絮将两个小册子直接抛给了仇谋，仇谋接过，用黑袍将之罩住，良久说道：“果然，其中有那位三天魔之首的气息。”

“他的力量真的能为我们所用吗？”柳逐絮犹疑地问道：“我总是觉得这种上古的力量难以驾驭。”

仇谋缓缓走了过来，拿起办公桌上的紫戌乌酉史略，坚定有力地说道：“只有远远超过我们的力量，才能助我们找到紫戌宝藏，至于如何驾驭这份力量的问题，我自有妙计。而且……根据刚刚江流墨的纸条上所写，眠罪也在用着紫戌旧文，并把它作为对新人考核的重要标准之一，可见他们极有可能也在寻找着紫戌宝藏，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看她们能不能及时削弱眠罪的力量了，”柳逐絮望向窗外，喃喃道：“如果流墨知道我们的计划，怕不是会把我们拆成零件交给鸣风做马桶啊……”

“放心吧，不会的。”仇谋肯定地说。

“你就这么自信不被他发现？”柳逐絮问道。

“我是说，他不至于让鸣风把我们做成马桶，做成肥料倒是更有可能。”

柳逐絮嘴角抽了抽：“呵……一点儿也不好笑的笑话。”

“总之，我相信牧子汀会尽量避开与江流墨的正面接触的，否则其代价我们谁都承担不起，”仇谋背过手去，走向窗前，淡淡地说着：“成，则我为王，败，则我为寇，孰成孰败，在此一举。”

窗外，云蔽曦光，风渡枯叶，万里尽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