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摘下维帽打手拱揖道：“小的参见妖主，不知妖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妖主大人海涵~”

得，她的妖主身份世妖皆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可报上身家姓名？”

摊主默了一瞬，摘下维帽，漏出里面一张跟给白雪公主红苹果的巫婆一般的脸来，“小的愿为您瞻前马后~”，方潜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没说出什么嫌弃丑的话，这家伙是个老鼠精变得。

老鼠精话音刚落，周围窸窸窣窣的出现了很多半人高的老鼠，里面夹杂着几个略修出人面孔的，老鼠们按着身高整整齐齐列队，那摊主俨然是里面最高的修为最高深的。

“妖主大人莫嫌弃，小的们是鼠族，虽帮不上大人什么忙，但若论起打探消息，这天底下还没有小的打探不着的。”老鼠精粗着声音道，“您刚一出手，小的就知道这世间除了妖主大人您，恐再难有人有这样精纯的妖灵灵力了。”

“小的们追随妖主大人您呢，日后定为您第一时间提供各处的消息，您看，”他指了指自己过于突出的鼻子和脸周围灰色的鬣毛，“鼠族修成人形不易，小的已修了七百年才勉强为人形，还有许多同族实在不忍心子子孙孙只在阴暗潮湿之处生活，您看，您只要月余施舍小的们一颗灵珠，小的们甘愿为您赴汤蹈火。”

“哼！大言不惭耳，”此番话气的小乌鸦破口大骂，“妖主驱使天下妖精理应如此，尔等鼠辈能修炼至此竟是忘了前尘往事？现如今可是见吾妖主年少式微竟也想巧言令色欺主年幼？”

方潜硬是从老鼠精密集的鬣毛脸上瞧出了几分被说中的恼羞惶恐，过了几息，周围半人高的老鼠们皆俯下头连说不敢，老鼠精低头俯首惶急道：“小的不敢，还望妖主大人垂怜，我鼠族修行不易，小的也是不得已。”

方潜低下眼睑再抬起脸时像是换了个人，脸上无害无辜的神情消失不见，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微歪着头看着鼠妖，伸出五指，灵力微动，数十颗比刚才还大还精纯的灵珠从手中升腾出来。

就在老鼠妖们眼睛直勾勾盯着的时候，一双无形的大手压下来，周围半人高的老鼠们扑通扑通被压的趴在了地上发出“吱吱”的叫声，鼠妖惊醒过来更是一脸惶恐，直道，“大人饶命~”

“把你的乾坤袖拿出来交给我。”方潜用一种慵懒又霸道的声音道。

老鼠精被她的前后不一的反差震得目瞪口呆，没反应过来，后果就是后颈最脆弱的地方被什么给捏着，它心里的恐惧更甚，没想到看似柔弱好欺负的小妖主竟也能悄无声息的置它于死地，当下期期艾艾的把袖子里的布袋拿出来。

“妖主大人，小的只剩这么多身家还有这些个子子孙孙要养，还望大人高抬贵手啊。”

电视剧里的反派们会听这些嘛？不会，反派们只会变本加厉，方潜学的游刃有余眼睛都不眨一下，翻了翻乾坤袖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撇在地上，一些她觉得新奇的拿走，连带着那个小锤子，而后不在意道“每日提供五国的消息，连同五国贵族们之间的牵扯，尤其是东临智皇后的消息，我要的是事无巨细，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

“唔，滚吧，至于灵珠之事，全当看你们的价值够不够，那颗灵珠我先放在这儿，有能力者得之。”最后一句是说给其他老鼠妖听的，说完后方潜带着自己的班底从跪着的老鼠们中间踢出一条路走了。

出了巷子口后，看了看周围，方潜大大松了口气，她扶着姜凝气喘吁吁，刚才又一次过于消耗自己的灵力，现在凝结的灵力刚回归体内，需要几下调息。

“哈呀，装模作样的本事你是不缺的。”小乌鸦霹伺摇了摇鸟头很是遗憾道，它就不能好好夸人了。

小和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她片刻，师傅此行要他来的用意奇怪，做什么师傅也不明说，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吓唬了一番老鼠精，几人出了巷子，这一条巷子早已不是原来满是地摊的那条，周围尽是些店家。

店里摆着些奇奇怪怪的事务，什么黑漆漆的一团软乎乎的东西旁边摆的小牌子上写着“息壤”；那边竟还有血糊糊的一种妖物的头，旁边小牌子上说是“螚，食之已瘿”，意思是吃了能治疗脖子上的肿瘤，方潜寻思这个肿瘤是不是现代医学上的“甲状腺肿”，而“螚”这种生物可能常年生活在海边，血液里有碘？她不知道她也不敢问。

更离谱的是在一家店里她竟看到个碧绿装饰豪华的笛子，旁边的小牌子上真敢写，道“驭妖笛，驾驭万妖之法器，天阶”，方潜攥了攥自己手里嗡嗡嗡动个不停的小笛子，一时无语。

姜凝被旁边的一家店吸引了，店的招牌很有意思写着“不吃不要钱，吃了不要钱。”那到底是要钱还是不要钱？

她们天真的进去了，小二是一只美貌的狐狸精，容颜绝美头上两只白色的兽耳，身后白色带红尖尖的尾巴如“莲花的开落”，方潜数了数六条，嗯，这个资质在如今的妖界已属上乘了。

她把她们领到了一个隔间，隔间门口两只兽头长的贼丑，蜥蜴似的，竟还是活的，一只里面伸出长长的舌头把门把手拽开，一只发出鹦鹉的声音，“几位贵客，里面请~”

“嘭”的一声，门在身后闭合，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方潜把驭妖笛攥在手中，心道：这是又落入了圈套？

然后梦幻般的，不知从哪里的柔光泻过来，一盘盘的珍馐从那光处蝴蝶似的舞过来，“小心有诈！”方潜看着姜凝把指头深入其中一个盘菜肴里拿出来舔了舔，头皮都要炸了。

“色香味俱全~这是真的，不是幻境~”姜凝“muia~”一声宣布，然后她开动了。

“吃吃吃，整日里就知道这个······”霹伺数落人的声音顿住，它的小黑豆眼看着一棵迷你版的树，上面枝杈横生满是珍珠儿似的红色果子，它拍着翅膀伸长脖子“啪”一声落在枝干上，鸟爪牢牢抓住并开启了啄木鸟模式，一口一个小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