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星空浩淼。
小院的石桌上,摆满了酒菜,旁边还有一个自制的烧烤架,下面炭火通红,上面肉串滋滋作响,肉香扑鼻。
苟启、铠和百里守约三人围坐在石桌旁。
苟启在给烤肉刷酱料,没找到刷子就用一支干净的毛笔充当,欢快地在每一个肉串上都刷了一遍,雨露均沾。
百里守约和铠两人似乎都有心事,虽然坐下了,可是情绪都不太高的样子。
见此,苟启不由劝说道:“哎呀!既然来了这里,那就开心点,要知道人生苦短,需懂得及时行乐!”
铠听完,仅是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回答。
倒是百里守约回道:“感谢唐参军一片好意,只是我心里有事实在放不下,扰了参军的雅兴,抱歉了。”
苟启听完笑了,接着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说:“如果我说我有读心之术,知道你们此时在想什么事情,你们信不信?”
百里守约听完苦笑:“唐参军,你别说笑了。”
见对方不相信,苟启笑着说:“这样好了,那我们打个赌,若我猜中了你们的心事,今天你们就要将心事放下,陪我酣醉一场,行不行?”
听到这话,百里守约并未直接应答,只是以眼神凝望苟启,分明是有了些许兴趣。
而铠,虽一直没有言语,可也开始扭头看向这边。
两人皆未明言,可分明已是默许。
“呐!听好了,你,百里守约,此时在担心你弟弟百里玄策的安危,是不是?”苟启得意地道。
话音刚落,百里守约的神色立现惊愕。
这个事情在与花木兰见面时他确实说过,可也只是说要找人,并未说找的是谁?更别说名字了?
而苟启竟能将这些信息如此准确地说出来,此时百里守约还真有点怀疑对方会读心术?
然而不仅于此,紧接着苟启又丢出了一个炸弹,说:“我不仅知道你要找你弟弟,还知道你弟弟现在平安无事。”
“真的?”
一听到这个消息,百里守约霍然起身,在呆滞一秒后,急忙追问道:“唐参军,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能否再告诉我弟弟他现在在哪儿?”
“冷静冷静!”苟启慢悠悠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弟弟如今在哪儿?但我知道你的弟弟百里玄策不久前被人所救,而救他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完,苟启扭头对准了旁边的铠。
这一动作,登时便令百里守约疑惑了,朝着铠确认道:“铠兄,你真的救过我弟弟百里玄策?”
铠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之前的事我都忘记了。”
这时,苟启插言提醒道:“你好好想想,在受伤之前,你是不是救过一个小男孩?在一处祭坛里。”
“祭坛?男孩?”
铠口中喃喃念叨着,随之闭上眼,努力回想。
稍待片刻,他缓缓睁开眼,而后犹豫地回答:“好像有。”
“那他人呢?”百里守约连忙追问。
铠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一听他这么说,百里守约顿时就急了,恳求道:“怎么会想不起来了?你再仔细想想,拜托了!”
铠仍是摇头,他已经试过,还是不行。
苟启插嘴安慰道:“别急!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你的弟弟百里玄策此时并没有危险,之后你们会兄弟重逢的,不用担心。”
百里守约一听,回过头来道:“唐参军,我只是”
“相信我你就坐下来,我说没事就没事。忘了告诉你,我不但会读心术,而且还是个预言家,我预言过的事情就没有一件不准的。”苟启颇为自信地说道。
听闻此言,百里守约还没答,反倒是旁边的铠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你说说我此时在想些什么?”铠道。
苟启一个扭头,脱口而出:“你呀!根本就不用读心,你一个失忆的人,此时除了想找回记忆之外,还能想什么?难道想你妹啊?”
苟启话音刚落,铠神情猛地一怔,随即眉心一拧一舒,一边努力回想着一边喃喃自语:“我妹?我还有个妹妹?我好像有一个妹妹?有吗?没有吧!!”
苟启在旁边静静看了一会儿,见其想得那么辛苦,不由道:“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来来来!先吃先喝,肉都烤老了。”
接着他将烤好的肉串一把放到石桌上,而后端起桌上酒杯,朝着百里守约举杯道:“来!我们俩喝,他身上有伤,就不逼他了。”
即便百里守约此时仍没有喝酒的心情,可之前都已经应下了,这会儿也不好再拒绝,只能举杯共饮。
两人刚喝完,谁知铠这时也举起了酒杯,直接一饮而尽,似不想食言。
铠的伤势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喝酒是大忌,但铠是谁?这一点酒对他的伤势影响其实并不太大。
“好!再来!”
“再来!”
“干杯!”
随着一杯杯的酒水下肚,两人终于都暂时将心事压下,尽情畅饮。
男人嘛,就是要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这才叫豪气。
而且不止是要喝酒吃肉,还要放声高歌。
当酒喝到半醒半醉之间,苟启霍然起身,手提酒坛大声道:“来!跟着我,一起喝,一起唱!”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百里守约和铠刚听到时还有点放不开,只是听歌喝酒。
然而,随着高亢的歌声和激扬的旋律一遍遍传来,仿佛每一个字都击中男人的心声,他俩竟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
如此简短激昂的歌几乎是一学就会,到后面他俩终于与苟启一起放开歌喉,有多大声唱多大声。
一句一口酒,一口酒一句。
越唱越喝,越喝越唱。
这般大的动静没多久就将住在邻院的苏烈吵醒了,在仔细品味歌曲之后,苏烈当即就被吸引。
接着他起身快步出门,直接转入院中。
在见到三人醉酒高歌时,苏烈不禁没有责问,反而大声赞道:“好好好!好歌好曲好词,此曲颇有我李白贤弟诗词中豪迈之风!”
苟启这时早就喝昏昏沉沉的了,隐约中听见此言,不由豪气冲天道。
“李白?李白谁呀?就他会作诗吗?我也会啊!”
“问世间,情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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