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木，生活在一个叫永宁村的小村庄。爸爸走的早，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家里半亩良田，勉强度日。

虽然没有城里的大鱼大肉，美味佳肴，但胜在母慈女孝，活的舒心，快乐。

六岁那年，村里来了一位叔叔，来自武魂殿，听妈妈说，这是平民的福音。在村长爷爷的带领下，我和村里三个小男孩一起，到了村中祖祠，觉醒武魂。

一想到，觉醒武魂之后，只要修炼到一环，成为一名魂师，就可以每月领取一枚金魂币，就很开心。这样妈妈就可以不用早出晚归的去地里劳作，不用那么辛苦了。

可是……我让妈妈失望了。

我的武魂是一把镰刀，和家里秋收时收割庄稼的镰刀一模一样，没有魂力，也就意味着，我没有办法达到武魂殿领取补贴的最低标准。

我很沮丧，可妈妈没有骂我，还给我做了我最喜欢的绿豆面条。妈妈告诉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虽然我不太懂，但是妈妈没有不高兴，我已经很开心了。

从那天起，我把不能成为魂师的遗憾藏在心底，开始学着变成一个小大人，帮妈妈做家务。我最大的成就，就是可以用我的武魂镰刀，帮妈妈收割庄稼，连隔壁二虎哥哥都没我快。

就这样，我很快乐的长大，直到11岁的这个晚上。

我像往常一样，让妈妈先去睡觉，我去打扫饭桌。

刚到饭桌旁，我看到我的武魂镰刀，突然自己出来了，然后，它的身上，冒出很多黑气，镰刀也慢慢变了样。

多了神秘花纹，就像一只只紧闭的眼睛，镰刀刃上，多了许多倒刺。原本光秃秃的镰刀柄上，也出现了一条铁链，凭空摆动着。

我隐约间听到镰刀在说话，让我握住它。只要握住它，就可以让妈妈吃上美味佳肴，穿上漂亮衣服，不需要劳作。

妈妈……

我信了它，握住了它，可一切都变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

握着变了样的镰刀，就这么举着，指向了妈妈……

我不想……可我控制不住……我想把它挪开……

妈妈……对不起……

隔壁二虎哥哥，刘奶奶，徐爷爷，苗婶婶……全都化成一道黑气，进入了镰刀的眼睛里。

我好像看到了他们所有人，全都在看着我……

我害怕……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大哥哥，快跑……我控制不住……快跑……

扔掉它，我不要你了，我要妈妈回来，我要他们都回来……都回来……

……

第二天，女孩在莫殇言怀里醒来，眨眨眼，却不想睁开。

莫殇言抱了女孩一整晚，感觉比在地狱杀戮场连续战斗一整天都累，四肢都僵硬了。

铁牛一醒来，就被莫殇言指派着去找吃的了，房里只有莫殇言和女孩两人。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莫殇言还不至于有什么邪恶的想法。

看着女孩一直在颤抖着的睫毛，莫殇言知道，这孩子又在装睡。经过昨晚，莫殇言真怕她再抱着自己哭一顿，反正昨晚已经哭累了，索性，就揭穿她算了。

小心的把女孩放在床上躺下，莫殇言自己走到屋里的桌子旁坐下。回身看着眼睛咪着一条缝偷看他的小女孩，道：“醒了，就起来吧。”

女孩听话的直起身来，坐在床边，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莫殇言，一动不动。

女孩这样，莫殇言还真有点难，不知道该安慰，还是开门见山直接问下昨天的事情。

就在莫殇言踌躇之际，女孩轻咬着嘴唇，紧张的看着莫殇言，率先开口问道：“大哥哥，我能跟着你吗？”

“不行！”

不等莫殇言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铁牛，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堆吃食，大声拒绝着。

女孩有点恐惧的抱起了腿，蜷缩在床上，小声的抽泣着。莫殇言没好气的拉过铁牛，提醒他小声点。

铁牛一把打开莫殇言拉他的手，恶狠狠的看着女孩，就像女孩要掠夺自己的亲人一样。

莫殇言摇摇头，走到床边，摸了摸女孩的头，问道：“为什么想要跟着我？”

女孩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莫殇言，哽咽道：“哥哥……是……好人。”

莫殇言无奈抚额，两世为人，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发了好人卡。低头看着女孩，表情逐渐冷漠，说道：“我不是好人，救你，只是为了自保，仅此而已。”

说完，从铁牛带回来的食物里拿了几样，放到女孩身边，招呼铁牛开始吃饭。

女孩看了看身边的食物，又看了看莫殇言，把头埋进了臂弯。

莫殇言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扭头看下女孩。

莫名的，想到了自己，刚来斗罗大陆的一年，自己不也像她一样，举目无亲，没有依靠。

可惜，从自己选择融于黑暗开始，光明，就是自己的陌路。

要不融于黑暗，要不逝于光明。

心里有事，没吃几口就饱了，在女孩身边放了两块金魂币，莫殇言便催促着铁牛动身离开。

没吃饱的铁牛自然把过错归咎于女孩，又瞪了女孩一眼，不情愿的拿了几块饼，跟着莫殇言出了门。

走着……

一阵哭泣声，传到莫殇言耳边，莫殇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又继续往前走。

许久，哭泣声依旧。

莫殇言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旁边的铁牛，发现他也时不时的往后看着。

深吸一口气，莫殇言往回跑去，铁牛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感觉说不出的潇洒。

“你会做饭吗？”

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女孩，突然听到了期望的声音。抬起头，看着莫殇言，仿佛看到一束光，很温暖。用衣袖擦掉眼泪，大声说：“会！”

莫殇言转过头，偷偷笑了笑，又用依旧冷漠语气，说道：“那就走吧，我们，缺个做饭的。”

女孩一边哭着，嘴角却有了笑意，重重的点点头，跟在莫殇言身后，一起出了门。

走到铁牛身边时，铁牛看了眼女孩，叹了口气。

莫殇言拍拍铁牛的肩膀，对他说：“我不希望，她成为，你我这般的人。”

说完，搂着铁牛的肩，并排走在前面，女孩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在莫殇言和铁牛的帮助下，女孩将村里所有人葬在了东头的山坡上，整整四十一座。

没有流泪，重重的在每个坟前磕了几个响头，在妈妈的坟前说了会儿话，便和莫殇言再次动身。

妈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