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嗓音,倒也是熟悉,
从斜刺里冒出来的这个人,一身银白色的千户官服,
手扶着一柄加长了犹如关刀的戚家刀,
正是陆文昭!
他先是对着韩旷深施一礼,口中说道,
“见过韩大人,陆文昭来迟了,”
“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惊扰了大人您!”
韩旷摆了摆手,然后对陆文昭说道,
“陆千户,我听说这位秦昊在你手下当过差?”
“既然这样,我说不动他,你来说说他!”
“是!”
说完韩旷就退到了外面,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
回到了自己的轿子里面。
“秦昊!”
陆文昭靠近过来一步,指着韩旷的轿子喝道,
“你现在算是知道了吧,我们的势力,”
“达一品大员,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武道修为再高,能抵得过千军万马?”
陆文昭两手一摊,摆出了苦口婆心的架势,
“人这一生长不过百来年,就算是张三丰真人,也不过是活了三百年,”
“你以为你在武道一途,能够走得有多远?“
“在我看来,不如现在就换得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更能青史留名,何乐而不为!”
秦昊目光越过陆文昭,看向了静悄悄的院子外面,
篱笆外,一股股可以压制的气息,
丝毫逃不过秦昊的探查。
“行了,陆千户,你所说的,不过是将刚刚那位大人所说的,复述了一遍!”
“如此吃人家吃过的甘蔗渣,倒不如说点自己想说的!”
陆文昭瞥了一眼秦昊警惕的神色,
他面色刷的一下拉了下来,
“好!”
“我就实话告诉你,现在宫里皇已经昏阙了两个时辰了!”
“龙体能不能撑得过天亮,还是两说!”
“你现在交出《宝船监造纪要》,还算是大功一件,是从龙的功臣!”
“等到宫城里面的号丧声一起,满城都是雪白纸钱的时候,”
“你就是交出一百本《宝船监造纪要》,也是于事无补了!”
秦昊这次终于正眼看着陆文昭了,
外面陆文昭的部属,他已经是一清二楚。
所以这才有精力回答他道,
“既然那位弟弟一直想要杀死哥哥,我自然也有办法保住他哥哥的命,”
“陆千户,你也曾经历过萨尔浒的惨败,”
“莫非你觉得,弟弟比哥哥更有能耐,扭转乾坤?”
陆文昭听到了秦昊的这番话,
心头大骇,
这摆明着他们所有的计划,
秦昊都已经知晓了!
但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秦昊继续说道,
“我看未必,你的那位主子,志大才疏,”
“做一个王爷都不安分,意图害死哥哥,”
“那真的成了这江山之主,怕也是不讲情分,猜忌心重,”
“并非是什么明主啊!”
秦昊的话声音并不算太大,只有陆文昭听得清楚,
他的脸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几个呼吸之后,陆文昭平稳住了思绪,
他沉声道,
“秦昊,你实在是冥顽不宁,”
“不过大家同僚一场,你的武道修为,我是十分佩服的,”
“所以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陆文昭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了院子,
朝着两百步开外的韩旷的轿子走去。
院子里面,北斋见陆文昭走了,
这才敢跑出来,
“你不把《宝船监造纪要》交给他们,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昊负手而立,长吁一口气,
微微凉薄的夜色之中,
他呼出的这口气,好似奔腾的河流一般,
在空中凝而不散,内中气息奔流不停,
看的北斋都痴了!
秦昊却是看着皓月当空,
这时候,子时已过,已然是八月十八了!
距离天启驾崩的八月二十二,
只有最后五天了!
更别提今晚天启的身体还出现了危险的征兆,
他指着屋子里面道,
“你躲到最里面的房间去,用棉被裹住自己,小心待会儿不要伤了自个儿!”
“什么意思?”
北斋一愣,随后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莫非……他们现在要动手?”
秦昊的院子外面,已经传来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北斋没有武艺在身,听不到这些,
但秦昊却是清楚,
“……五十名锦衣卫刀手,五十名南镇抚司火枪手……”
陆文昭好大的手笔啊!
这就是东林党人交易的方式,
谈不拢,就只能打!
两百步开外,陆文昭弓着身子,
对软轿里面的韩旷,也说了同样的一番话,
“大人,五十名锦衣卫刀手,五十名南镇抚司火枪手,”
“还有江南四大书院的四名高手,都在这里了,”
“今夜不论宫城什么情况,都必须在这里消灭掉危险的秦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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