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晶亮,一双眼睛里全是对面的洛千仪,他开口,身声音慎重而又缓慢,像是酝酿了许久才说出口。
“阿容,若是真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我娶你便是,还怕什么闲话。”
说完,他眼睛看向一边,脖子根却红了起来。
洛千仪却是没料到他竟然说出了这番话。
曾经在她同萧然和离后,景瑜白曾同皇帝请旨娶她,而现今,他又一次说了这话……
可是,她却不敢轻易地交出自己的心了。
可洛千仪心里还是微微的动了动。
她却也没有回应他那句话,只淡淡道,“哪有那么多闲言碎语,那样说,也不过以防万一罢。”
她盯着景瑜白的眼睛,“倘若真有闲话,也不会拖累殿下的。”
景瑜白听到洛千仪这话,心里不难过是假的,但他倒是也没想过能这么快一蹴而就,是以他心里倒也没有多少失落。
“阿容啊,万事有我,你不必再一人扛着的,既然你允我唤你一句阿容,那也便试试将我当成一个依靠。”
他从前看惯了她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硬抗的模样,独自一人走过那些崎岖的路,他很想扶她一把,可总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
而现在二人之间情谊较之上一世深了许多,也多了些羁绊,是以他慢慢才说出了这番话。
景瑜白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夜里极为撩人。
洛千仪微不可叹的嗯了一句。
母亲去后,兄长在外求学,父亲整日整日的不着家,诺大的侯府中,只有她一人独自渡日,后来外祖父将他她接到将军府住了两年,回来后,父亲便将许氏及洛月瑶洛浩轩兄妹二人迎进了门。
除夕之日,她看着他们四人围着暖炉守岁,而她则在旁边看着他们,仿佛一个外人。
后来她大些了,便不再同他们一起,偶尔几年兄长会回来陪她一起,但更多时候,是她自己独自一人在祠堂陪着母亲守岁。
近两年兄长在家的时间变多了起来,但她也不愿用那些后宅之事去叨扰他,哪怕明明晓得哥哥明白这些事儿,她也往往只报喜不报忧。
可如今景瑜白却说出这般话,说心里没甚感觉是不可能的,但她也不知道做和反应就是了。
这话说得水到渠成,应时应景,丝毫不显突兀,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如此直白猛烈的情感。
于是她只能看着窗边,沉默不语。
景瑜白也没有讲话,如此一路直到候府大门。
景瑜白想跟着洛千仪一起下车,却被洛千仪拦住了。
“且就到这,”她盯着男子狭长的凤眼,“也快到宵禁,殿下便不必相送,只乘马车回去罢。”
景瑜白听此,只得作罢,只让她回去后马上将湿衣裳换下,并嘱咐宁宜一定得熬点姜汤给她主子,免得着凉。
说了好些话,见再也无话可说后,便回了马车,由候府的车夫送着,扬长而去。
洛千仪目送他走远,直到马车拐过角落,再也望不见,才带着宁宜进了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