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昨天的那两顿药起了作用,第二日一早,洛千仪虽仍旧觉得浑身乏力,但还是挣扎着下了床。
她将将喝完半碗薏米粥,便有人来报,说燕太子听说平乐郡主身体抱恙,特来看望。
洛千仪听此有些疑惑,燕北殊,她与他今生还没有任何联系,如今这厮来干甚。
洛千仪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的中秋宴。
燕北殊当众求娶自己,虽然被皇帝一口回绝,但从徐阳初的话中说,他走时的模样甚为不甘,看样子是还没死心,莫不是为了那事而来?
她眉毛拧成了一团,便是前世,她同燕北殊此人交集也是不多的,除去那些大小宴会,只最后景轩晨逼宫,她替皇帝挡了燕北殊一剑,除此之外便再无交集。
况且,前世,他可从没来过定国候府,也没有过什么求娶的举动。
洛千仪虽甚为迷惑,但毕竟燕北殊是邻国太子,如今他都亲自上门问疾,便也不好怠慢,她吩咐让前来通报的人叫他去花厅等着。
花厅。
一身云纹山水玄色锦袍的男子坐在左下首,端着茶杯细细品铭,一旁的松花小几上放了把黑檀木描金扇子。
洛千仪进去时,燕北殊正埋头把玩着那把扇子。
他头束金冠,身着玄衣,那骨节分明,修长洁白的手指在漆黑的扇骨上细细描绘,甚为好看。
洛千仪在门口停顿半晌,提了口气,大步跨进厅中。
燕北殊察觉到她的到来,将扇子一把插进了腰带,双手作揖,“见过平乐郡主。”
洛千仪姿势标准的回了一礼,“燕太子殿下有礼。”
二人寒暄一顿后各自落座,有丫鬟为二人奉上新茶。
燕北殊仍旧在原位,洛千仪则坐到了他对面,定国候尚在,在定国候府,她便不能坐主位。
“家父尚在衙上,不知太子殿下所为何事?”洛千仪也懒得同他说些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心中所想。
她就差没指着燕北殊鼻子问,有事说,没事圆润的离开。
燕北殊笑眯眯的盯着她,“本宫不是让通传的人来讲过?听闻郡主有疾,特来问候,难不成,那通传的人阳奉阴违,没同郡主如实道来?”
他这话说得巧妙,洛千仪认了便是管教不严,不认便是怠慢邻国太子,她那边都吃不消。
不等洛千仪接话,燕北殊啜了口茶,面上神情放松,他长长的喟叹一声后道,“大楚果然富饶,随手用来待客的都是如此好茶,至于侯爷,本宫来看望郡主,与侯爷何干?”
洛千仪眉心跳了跳,忍住将手边的茶杯扔过去的想法。
“太子殿下谬赞,此乃雪上寒松,取初雪后的第一簇茶尖,配以年前存的松尖雪水,一年方得十来饼,价值千金,今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特意拿出来招待。”
她倒是没回答前几个问题,至于她那侯爷爹爹,提到他不过是为了隔应燕北殊,至于燕北殊到底将他放不放在眼里,便不是她能管的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