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爸的话,沈十一心说:比唐伯虎真迹价值还高,那得是什么画啊?难道是画圣吴道子真迹?不应该啊,画圣真迹十亿起拍都不为过。不过,要是宗师临摹倒也有可能。
没等沈十一问,张少宇说道:
“爸,谁的画啊,价这么高?”
张爸笑笑说道:
“黄宾虹大师的黄山汤口,估价已经上亿。而且,听说这次拍卖有很多人是冲着这幅画来的。”
沈十一近代画知道的不多,看的也少,只知道名头很响的齐白石和张大千,其他的一点不了解。
他被张爸一说,激起了内心的好奇,想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现代画能上亿。张少宇也是同样的想法。
二人一拍即合,就随着张爸来到了近现代画展区。
其中一幅巨作,高约一米七,宽约一米,其旁写着黄山汤口,想来就是张爸所说能上亿的那幅画了。
不过,比起听琴图、松崖别业图来,旁边的介绍要相对简单。其上画作内容只介绍了三两句,其他都是写此画曾被某某出版社出版,被某某着名人物收藏过,又被某某专门写书评价、赏析等等。专业的点评,比如画法、特点、风格等一个字也没有。
一开始沈十一还纳闷,仔细看过这幅画之后,他也有了同样的感觉,那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画作内容应是黄山一景,画幅左侧高山耸立,山上植被茂盛,山后远处还有几座被云雾笼罩。
山顶四个人形的东西,不知道是远处的山头还是山顶上的人物。山体是一团团的东西堆叠,看不清到底是树还是草。
左侧山脚处倒是清晰可见一屋舍,屋舍下有略窄的向下石阶,石阶尽头右侧不远处有一空地,地上有两人对坐。
整幅画作主要画的就是靠左的高山,高山从左至右逐渐变低,靠近右侧边界开始逐渐抬头,似乎右侧有一山,两山在此交界。
交界处有细小瀑布向下流淌,直落两山之间,腾起迷漫水雾,最后形成一片较大的不规则水面。
水面左侧靠近山脚的位置,有一红色花树。水面上有六七个似乎是红色落叶或是水中黄石。
这幅画整体给他的感觉就是模糊、杂乱。只有少部分内容可以明确看出来。比如左侧山脚的房舍,舍下的石阶,石阶右侧不远处的两人。
其余大部分都看不清到底画的是啥,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是不敢确定画的是啥。
比如:
山顶到底是想画四个人还是四个远处的山头,或者两个人、两个山头,根本分不清。
两山之间水流,是不是只有中间交界处的一个瀑布作为源头。左右山体上还有同样白色的区域,隐隐也似水流,难以分辨。
水中六七个大片黄底黑头的到底是想画聚集的红色枯叶,还是水中石头,或者是红叶聚集在石头周围也不确定。
最让他就接受不了就是,山上到底是树多、草多还是石多,看着像一大团乱麻。
山脚下还好,能隐约看见几棵大树,就是树叶看不真切,不知道是什么树。山上基本就是青、黑、黄、白四色堆积,黄色的应该是石头,白色的不知道是石头还是留白或是水流,青黑应该不是树就是草。
看完之后,沈十一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幅黄山汤口他不知道是什么画法,但内容杂乱无章应该是什么新画派的作品,他是欣赏不来。
什么东西就怕对比。
刚才那两副宋徽宗“代笔”听琴图和唐寅真迹松崖别业图。
前者布局构图简单,但松树针叶细密可数,人物胡须、鬓角同样线条干净,丝毫不乱
后者画中内容较多,有人物,有山水,有建筑,但布局和谐且没有一丝模糊。看画的人,能清晰看出哪里是山,哪里是石,哪里是水。
单就水面来说,后者利用日光照射水面后,不同位置的明暗效果不同,告诉观画之人,此为流水。至于水上荷花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虽说每个人审美不同,但眼睛没问题的话,好坏还是能分清的,一幅画最次也得让人清楚的知道画的是啥啊,不能拿笔随便点画几下或者弄盆墨汁,往上胡乱一泼,就说是画吧。
当然,这是从是否具有观赏性来说。如果啥也不懂只知围观叫好或以炒画为生的人,自然说什么都没用,大家目的不同。
张少宇在旁吐槽道:“爸,就这画也能估价一个亿吗?我真觉得我上我也行。”
张爸这次一反常态没有教训张少宇,而是耐心解释道:
“黄先生晚年患有严重的眼疾,所以作画较为脏乱,可以理解。”
张少宇嘴一撇,说道:
“画画又不是作曲。作曲你就是耳聋、眼瞎都没事,只要懂乐理就行,因为乐曲在某种程
度上是客观、严谨、而有规律的。谱好曲子,别人照着演奏,自然能分辨好坏。
可画画总不能闭着眼睛画吧?我说怎么只有两三物能看清的,别的都是一团团一块块的,感情是这么回事。
不知道眯着眼睛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说着就半闭眼睛,贴近展柜去看。
张爸懒得搭理他,说道:
“黄先生早已作古,生前的确不被人认可,更没人愿意要他的画,说他是黑宾虹,还说他的画用墨多而脏。
不过,自打老先生去世后,画作价值直线攀升。并与齐白石合称为南黄北齐,很受市场认可。
老先生一生九上黄山,此画是90岁离去之前,凭着记忆勾勒出的黄山汤口,很有意义,所以价钱不低也在情理之中。”
张少宇听到这,收敛神色,基本的尊重还是有的,但对画还是老样子。看了两眼,实在没什么看头,就拉着张爸一起去看听琴图了,想买画还得说服老爸,不过以听琴图的质量应该没问题。
沈十一又转头看了几幅现代画,也有不错的山水画,比如黄秋园、陶冷月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