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露天场殿。

百官，连同整个学识班的学子，齐齐聚在一起，看戏的看戏。

声讨辱骂的也有。

“竟敢私自诱骗官家子弟去三流之地寻欢作乐，你简直羞耻至极！”

“身为尚书府的小姐，竟有此等粗鄙不堪的行为，应当将她逐出学馆，逐出京城！莫要放出来祸害人！”

“沈拓海，教教你女儿，莫要带坏一众孩子！”

“看看她，还一副不知死活的样！”

殷令九坐在琉璃石阶上，一小口一小口舀着莲子粥，偏偏漫不经心的动作又带了点优雅，对百官的辱骂全都充耳不闻。

那是一种极致到矜贵的嚣张。

还就所有人都站着，唯独她坐着。

安静得不像话。

莲子粥，渊帝吩咐太监端来给她的。

她坐下的软垫也是渊帝亲自拿给她垫屁股的。

也无人知晓，皇上为何会有此不正常之举。

宫女扶着一身橙黄色凤仪的轩辕皇后站在暗处，左瞧瞧右瞧瞧。

“这群孩子是怎么了。”

宫女道，“沈家二小姐带孩子们逃课去教坊听曲，被捉了个正着，百官正在声讨呢。”

轩辕皇后直勾勾的盯着殷令九看，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惊喜，“哦豁！！她就是沈二小姐吗，本宫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好看，贼好看，与本宫的歇儿配的紧……”

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她都见过，能瞬间使世间万物失色暗淡的，唯独那位姑娘。

宫女回道，“皇后娘娘也很好看。”

轩辕皇后那是越看越上瘾，“去，差人把太子叫来，帮她解围。”

“这种场合怎么不晓得来英雄救美，活该做了二十年单身狗。”

“奴婢遵旨。”宫女欠身退了下去。

渊帝负手而立，站在殷令九身后，想笑又不敢笑，“诸位爱卿难道没去过悦仙坊吗，倒是跟朕说说，犯了何律法。”

百官愣了瞬，本想扑通跪地，一看殷令九坐在那，跪皇上不就成跪她了？

弯曲的膝盖又收直起来。

呸，凭什么跪她。

“回皇上，她身为一介女流之辈，竟去悦仙坊那种伤风败俗之地，臣等的孩子都被沈令九败坏了名声！”

“皇上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然，渊帝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般，抬起龙靴戳了一下殷令九坐的软垫，“可还饿，朕吩咐人再端上来。”

殷令九将莲子粥置到案板上，拿起丝帕擦着指尖，“大可不必，味道一般般。”

渊帝眼角瞥着见底的金碗，‘咦’了一声，“那你还吃得精光。”

殷令九缓缓抬眸，微眯着笑，“我担心干不过他们。”

渊帝昂起头，发挥身为一国之君的本事，“你先回去，朕来处理他们就行。”

殷令九轻轻一摇头，“一人做事一人担。”

众人呆呆的偷窥那一幕：“……”沈二小姐与皇上很熟吗？

“她劣迹斑斑，大字不识，还曾殴打过朝廷官员令爱，请皇上定夺呐！”

殷令九冷冷的扫过去一眼，那抹极淡的笑称得上十分叛逆不羁，“再嚷嚷，下次我就带他们去花楼亦或赌坊。”

众人有的笑，有的鄙夷，甚至急火攻心。

“那个老天爷哟，羞耻！羞耻！老夫的耳朵回去定要清洗干净！”

“忒！粗人！花楼，赌坊，这种下三流的龌龊之地，你堂堂尚书府庶女怎敢说出口。”

“皇上，你看看她，她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