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令九就这么坐着,就这么看着,淡定到连一丝细微的表情都没有。
悠闲得像一个看戏的。
陆漫漫可看不惯殷令九占上风,“大师,您该不会不知道她毫无学识吧,誉王出的题那么简单,她可是交了白卷的,什么都写不出来。”
“大师稍稍打听就知道她名声有多差,可别被她骗了。”
众人又被拉回思绪。
此话不假。
莫不是莫须公上了年纪,糊涂了?
梅氏更是不甘,“大师,明日我们会证明给你看,我家柔儿才学有多优秀,京城第一才女。”
莫须公回道,“老朽想拜访谁自有老朽的打算,你们可别欺负她,不然,老朽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都要跟他干一场。”
众人哑口无言,干不过干不过。
沈拓海朝殷令九悄咪咪说道,一阵奇怪的香味充斥着,“九儿,我们是一家人,快劝劝大师,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宴会还得继续下去啊。
殷令九瞥着沈拓海的香囊淡淡一笑,“大人喝多忘了吗,沈令九这三个字已经从族谱上除掉了。”
沈拓海又道,“还可以写回去的,别让你嫡姐那么难堪好吗。”
殷令九平静的起身,“就不打扰你们办宴会了,有人在等我呢。”
莫须公头也不回的跟上,一句道别都不想跟众人说。
沈箐柔盯着殷令九的背影。
她这什么话。
莫大师一走,还办什么宴会。
她就是来看戏的,戏完了她就把莫大师带走了。
砸场子的。
沈箐柔泪眼模糊,柔弱无力的开口,“你满意了吗。”
殷令九稍稍抿唇,那抹极淡的弧度裹着几分寒凉,“你挑的嘛,才女。”
众人看着那身张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外也纷纷离席,独留沈家三口狼狈留在原地。
宫麽扶着施贵妃默默离席,黑着张脸,“本该局中人却能不动声色的主导这场闹剧,她赢了,她还把被退婚的事翻盘了。”
“她盛装出席,就是来看沈家的笑话,本宫的笑话。”
宫麽问道,“她与莫大师怕是相识很久了,莫大师死护着她,娘娘,这接下来如何收场。”
施贵妃回道,“明日就是上巳节,只要沈家嫡女能一举夺冠,走一步再算一步。”
现在沈家的笑话可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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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马车在郊路缓缓行驶,殷令九当起了马夫。
莫须公掀开马车帘,“臭丫头,打算让我住哪,我可没钱。”
殷令九悠哉的赶着马车,“想住窑子吗。”
莫须公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是沈家的女儿呀,白瞎了。”
殷令九淡淡回道,“我不是,吴姨没有孩子,当年吴姨捡到了我,为了留住沈拓海的心,才骗了他。”
“那你是谁家女儿。”
“殷家。”
“殷家?”
这天下姓殷的,唯有帝城殷家。
“我叫殷令九。”
殷令九!
那三个字瞬间把莫须公定格石人,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你.…你就是殷令九?当真?”
殷令九眼角的余光随意扫了一下四周寂静无声的竹林,她浅浅一笑,闭上眼眸,杀意的气息越来越浓。
“看你老,不想骗你。”
堂堂殷令九给他赶马车,莫须公淡定不了,扒拉着马绳,“停停!我不坐了我不坐了。”
这马车坐不起。
坐不起!
殷令九缓缓睁开眼眸,僵停马车,“藏好别出来,有刺客。”
“……”莫须公随意的看了一眼,这哪有。
“三二一。”
她刚数完。
无数蒙面杀手破竹而出,无数锋利的刀剑直逼而来。
殷令九把莫须公的头按进马车里。
她瞬间跃起,足莲轻点过马身,轻松的点立在弯起的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