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边。
隐兰妓,虞轻,北月凉,南蔺执剑整齐恭敬的跟在殷令九身后,崇意还带着无数喜悦。
“属下拜见主子。”
殷令九极为慵懒地‘嗯’了声,一边走着一边接过北月凉递来的黑袍,干脆利落地披到身上。
白皙干净的指节拉上丝质帷帽,全然覆上青丝,依稀可见那双凉薄的眸子。
黑袍一挥,一骑绝尘。
北月凉担忧的问道,“知道密印落到大士族手中,我们便匆匆赶来上京城,可要即刻抢回。”
殷令九淡淡回道,“不重要的东西罢了。”
四道杀气腾腾的身影跟在殷令九身后,拐进小巷,甩过晏祁歇手下的追踪,杀气直逼悦仙坊。
夜客被吓得跑出来,看着阶梯下方一身黑袍的女子,虽不敢看清她的脸,可黑袍上唯有那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威的标记。
都懂。
帝城殷家大小姐殷令九!
所有夜客衣裳不整的像发了瘟的鸡乱串,连滚带爬的滚下楼梯。
看都不敢看,就怕小命不保,能离多远有多远。
“是殷…殷大小姐!还有四大女魔头!”
“快跑!”
殷令九娉立在中央,淡漠到没有一丝情绪,直到悦仙坊尽数清空人。
她不紧不慢的坐在大厅中央的方案前,纤白的五指搁在案桌上,浑身的气息却平静到令人窒息。
四大女魔头执剑安安静静站在殷令九身后。
知晚抱着琵琶迈步走下楼梯,“许久不见,欢迎姐姐们来听曲。”
没人应她,回给她的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知晚吸了口冷气站在舞台中央,“我的大小姐还是来了呢。”
殷令九换了个姿势挨坐着,双手支在案上,交叠的指背抵在下巴处,那双好看的眸子氤氲着层雾,红唇微掀,“蠢。”
知晚掩嘴笑笑,披着这身黑袍才像她的大小姐嘛,“大小姐,密印在我手中呢,我不怕你的,你说说你,竟为了几个难民就把密印当出去换米,还真是你殷令九的作风。”
北月凉一个瞬移,剑抵知晚,“敢用这种口气与我主子说话,你哪来的胆量。”
“啊凉,你还是如此冲动。”知晚轻蔑一笑,“啊凉啊,密印已经在我手上了。”
北月凉轻笑,讽意极重,“别叫我啊凉,我与你不再相识。”
那人是谁,那是殷令九,她北月凉最敬爱的主子。
敢作对的,那都是不自量力。
敢作对的,管你是谁,她北月凉第一个要其项上人头。
殷令九微微挑着眉梢,深不可测的眸底透出丝丝薄凉,声音低低的极为厌世,“不过是块破玉,那么拼命干嘛~”
知晚脸上的笑意逐渐张狂,“什么破玉?你真是一如往常的嚣张啊。”
“可惜,如今密印在我手上,我已经发书信去往各地,大家怕是已经都在进京的路上讨伐你殷令九了。”
殷令九缓缓轻扬那双冰冷的眸子,看着知晚,语气轻轻的,很阴柔,“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听密印行事,还是殷令九这三个字。”
她的直视,在知晚看来无疑是致命的发寒。
知晚低吼,“当然是密印!殷家,京机府,玄幽氏,黑甲军…皆听密印行事。”
“密印在手,天下在手,我已经用密印刻章飞鸽无数函件,送往天下各地,天下群雄皆听密印诛你!”知晚似已疯魔入火,那眼里除了贪婪的欲望与还有恨。
殷令九淡掀唇瓣,极致到慵懒的嚣张,“谁来,我灭谁。”
她倒要看看,谁来杀她。
她倒要看看,她培养出来的下属哪个敢学大士族背叛她。
知晚抬头看上二楼,吩咐杀手,“速速去看谁来了,我要他们都诛杀殷令九!”
杀手领命跳出窗外。
知晚努力保持镇定,眸底闪过一抹得意的光,“来人,给殷大小姐上茶。”
老鸨心神俱颤的端来茶水,整个人抖完。
尼玛,那人是殷大小姐。
堂堂权倾天下的殷大小姐。
殷令九睨了一眼案前的茶水,漂亮的指节勾起茶壶。
‘啪——’的一声巨响。
茶水伴着茶水七零八落的坠烂在地。
“你还不配给我上茶。”殷令九冷冷道。
知晚吼了声,“殷令九!”
四大女魔头纷纷拔剑,恨不得一刀割喉那琵琶女子,“你竟敢吼我们主子!”
知晚抱琵琶的手慌了一瞬,“我有密印,血煞门听命!”
北月凉抬脚重重的蹿在知晚身上,“你算什么东西啊,来命令我们血煞门,血煞门从不听密印行事,尊的唯有‘殷令九’这三个字。”
“可清楚。”
北月凉那一脚着实狠。
知晚呕了一口鲜血,“哈哈——看来血煞门唯她殷令九是天啊,可惜还有殷家,京机府,玄幽氏,黑甲军…我不怕你们。”
殷令九轻轻的起身,纤白的五指架在案桌上,淡掀唇瓣,拍了一下案板,声声低低过了分的温柔,只是那温柔的语气是瘆人的,“叫他们来呢,我等。”
案板的声音似把知晚震到心颤。
知晚吼了声,“京机府呢,来了没有!”
一名杀手匆匆回报,“知晚姑娘,京机府所有人都说了,只听‘殷令九’这三个字行事,谁也不行,密印是什么他们不认识。”
知晚狠狠地剜了一眼那名杀手,“玄幽氏呢,黑甲军呢!”
杀手匆匆拿来函件,飞鸽刚好传书而来。
知晚扔下琵琶,揭开一开。
【我们黑甲军百万将士,只唯殷令九是天,你有什么资格调动我们】
背后附有:密印是什么
醒目的五个大字。
知晚慌乱的拆开第二封密函。
【你哪个疯子,我们整个殷家只听大小姐的话,可不是谁有密印就听谁】
【出门在外好好打听殷令九这三个字——白霆】
【滚——玄幽】
……
知晚狠狠的攥紧纸张,揉皱成团捏在满是细汗的手中,“不会的…不会的…你明明都是靠密印刻章行事的,天下群雄皆听密印行事不会有错的!”
这天底下仅有的蓝玉密印,就是掌那位高之权的印证。
密印在手,天下在手。
明明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殷令九啊殷令九,你怎么那么可怕!
殷令九不慌不乱的走到知晚身前,微微弯下腰,双手负在身后,冷眸定定的盯着慌乱无措的知晚,“其实,谁来,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