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终点,有一辆汽车,他只要上了汽车,再往南边开上半个小时,就能抵达渤海。
一旦抵达渤海,他便能驾驶快艇离开,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光头的算盘打得极好,计划也几近完美,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九品的陈泽明被他甩开,就再也无人能阻拦他。
他拐过最后一道弯,眼前的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起来,放眼望去,平原上出现一个黑色的小点,赫然便是一辆越野车。
光头大笑三声,没想到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回想老K,虽然实力最高,可下场却是最惨。
只是不知道大刀肉和杰克邦怎么样了。
他想起来,对面还有一个六品和一个三品,那个六品已经被他解决掉了,而那个三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被他俩给解决了。
光头甩了甩头,不再多想,等到了渤海,自然能和他俩汇合,到时候他就能当上老大了。
他脚下步子变快,远处的小黑点也越来越大。
待跑到近处,只见一个邪魅的少年盘膝坐于车顶,少年的眉心上红莲绽放,嘴边还残留着一抹殷红。
“等得我花儿都要谢了。”
少年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光头瞪大了双眼,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指着杨易,不住地说道:“你……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来杀你的。”
杨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淡淡地说道。
他抢先半个小时到达,借着这会儿功夫,将自己调息到了巅峰状态。
虽然伤势仍未痊愈,但于大局已无关痛痒。
先前差点被一招秒杀,是因为光头是高品武者,而他仅仅只是中品武者。
中品和高品的差距,不是量变可以跨越的,二者之间有着质的区别。
但他现在突破到七品,也迈入了高品武者的行列中。
所以光头这个八品,优势便显得没有那么巨大了。
这才是他孤身来断后路的原因。
知可为而为之,才是勇敢。
看着杨易平静的眸子,光头也冷静下来,眯起眼睛端详起来。
七品么?
倒是比之前高了一品,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
老子可是八品!
光头暴喝一声,满脸横肉抖动,脚下一蹬,顿时腾空而起,直取杨易的中门。
劲风扑面而来,脸上传来阵阵凉意,杨易不敢大意,闪身躲避。
毕竟是对战八品,还是要谨慎些。
“哈哈哈,小子,你不是很狂吗?”
看着杨易练练闪避,光头放声大笑,以为自己牢牢占据了上风。
但事实上,他确实占据了上风。
杨易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出刀的机会。
他眼神闪烁,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主张能闪就闪,闪不了就硬抗两下。
有这种战法,还要得益于老K。
平心而论,不论是光头,还是老K,亦或者是大刀肉和杰克邦,在战斗经验这一块,都不是他们这些学生能比的。
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林婷婷的实力比上老K,要强上很多。
但两人硬是从天亮打到天黑,凭借的是什么呢?
高品武者的持久作战能力,是一方面,但主要的,还是战斗经验的差异。
杨易的心里十分清楚,现在的他,有两个优势。
第一,他有利器,而光头没有。
说到底,武者也只是血肉之躯,仅仅凭借肉身强度,是难以抗衡利器的。
第二,他有时间。
他有充分的时间,而光头没有,因为小队中的其他人,无论是林婷婷,还是陈泽明赶来,光头都会失去最后的机会。
所以光头,从一开始,就施展雷霆手段,以伤换伤,刚猛无比。
这恰恰说明,他在害怕。拖的时间越久,他的心里便会更加不安。
武者作战,要善于根据实际情况,整合所有优势,规避劣势,合理选择战法。
老师曾经教过,但杨易至此才做到知行合一,真正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
原来,境界并不是衡量武者实力的唯一标准。
杨易将小短刀藏于袖口,迟迟不发,只是耐心地等待着时机。
对武者来说,耐心也很重要。
果然,光头越来越焦虑,气急败坏之下连呼吸都有些紊乱。
他也是个老江湖了,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了方寸。
于是他强行压下心中怒火,笑呵呵地说道:“小子,你突破到七品,也不太行啊。
哈哈哈哈哈哈。”
对于光头言语中的讥讽之意,杨易置若罔闻,仍然稳扎稳打,不给他一丝机会。
光头也不灰心,继续使用激将法,嘲讽道:“你这个小子果然废物,在我面前,连出招都不敢了么?”
“就这,还想考大学?”
“哈哈哈哈,赶快挖矿去吧,老子还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好点儿的工地。”
光头粗中有细,言语攻势比起物理攻击,同样不落下风。
他虽然长着一张憨厚老实的脸,但能在刀口上舔血,自然不会是简单人物。
从他敢在战场上,果断抛弃同伴,便能管中窥豹,其心狠胆大可见一斑。
杨易的目光接连闪烁,杀机若隐若现。
他的父亲杨勇,便是一个矿工,是联邦社会中最底层的人。
光头这番话,可谓是击中了他心中最黑暗的地方。
他之所以这么努力,之所以渴望实力,很大程度上是想摆脱,一个矿工儿子的身份。
哪怕是前世的他,出身在最和谐的国家,仍然遭受过歧视。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的父母,没有一份体面的职业。
难道,这就能作为,受尽别人白眼的理由吗?
杨易的眼眸,逐渐变得猩红,眉心的红莲印记,愈发地夺目璀璨。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眼睑微垂,杀机乍起。
“大光头,你必死。”
强烈的杀意,自心底浮现,随后蔓延开来,一步一步爬上大脑。
杨易站在风中,任凭发丝飞舞,冷眼紧盯着光头,浑身弥漫着杀气。
杀气从全身各处散发出来,浸透在空气中,化为猩红色的浓雾。
一时之间,风起云涌,血雾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