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林姐姐真的太可怜了”
虚空中,秦蕴坐在地上,不断抹着眼泪。
在她旁边,刘昂微微蹲身,拍打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慰。
沙沉峰也是老眼闪着泪花,摇头不已。
徐越已经给他们说了林钰之事,众人听后都非常难过,心如芒刺,久久未能释怀。
大家都认识丁昌,也知道他对妻子的感情。
却没想到,二人竟会以这种结局收尾。
“师叔祖你你为什么没有杀了那个沈耀啊!”
秦蕴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朝徐越扔去,徐越也不躲,任由她砸在自己身上。
“蕴儿!胡闹!你”刘昂一瞪,刚想呵斥秦蕴两句,却又看到对方哭肿了的眼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刘昂。”
徐越坐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那是他家乡的佳酿。
“是我的错。”
徐越言语带着苦涩,半瓶白酒下肚,曾经连碰都不敢碰的东西,现在却是怎么也喝不醉了。
“师叔祖,这不能怪你!是他们各大势力狼狈为奸,纷纷阻挠,你才没能成功的!”
沙沉峰走了过来,一把夺过徐越手中的白酒,咕噜咕噜喝了下去,没一会儿就老脸微红。
“好了老沙,你别喝了。”
徐越抬头看着这个义愤填膺的老者,脸上带着苦笑,又从现世百宝盒里拿了一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他不是一个喜欢找理由的人,林钰之死,他有着不可脱卸的责任,而沈耀未杀,亦有他自己的原因。
错了就是错了。
唰的一声,徐越还在走神,就觉得手中一空,刚拿出来的白酒又被人抢走了。
抬头一看,这一次却不是沙沉峰,而是秦蕴正紧闭着双眼,面色难受地吞着那火辣的佳酿。
“呃蕴儿,你慢点儿。”刘昂走来,想制止她,却被秦蕴狠狠瞪了一眼,只能无奈摇头。
“没事,让她喝,管饱。”
“一瓶茅子:0胜点。”
徐越一笑,手一翻,掌中便又多了一瓶美酒。
“咕嗝难喝死了!”
几息后,秦蕴终于喝完了,把瓶子一扔,痛苦地坐在了地上。
“师叔祖你这是什么酒,这么难喝!”秦蕴吐槽道。
“家乡特长而已,凡间工艺所酿,比起宗内那些灵力侵泡过的米粮,自然是不一样的。”徐越轻笑,小酌了一口,面带怀念地看着虚空。
周围渐渐安静,隐隐有鼾声传来,徐越转头看去,就看到沙沉峰已经躺在地上沉沉睡去了。
“哈哈哈,沙师弟真菜。”
秦蕴此时似乎也有点醉了,小脸通红,指着沙沉峰咯咯咯笑个不停。
“师叔祖你这酒还真有点上头啊”
但半刻钟不到,秦蕴就也躺在了地上,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
徐越好奇,手中法诀一掐,耳边便清晰了起来。
“师叔祖不怪你了”
“呜林姐姐”
“杀了沈耀”
断断续续的呢喃传来,徐越面带微笑,朝着秦蕴一点,一抹朦胧的灵光便笼罩而去,让她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师叔祖,蕴儿她没事吧?”唯一还清醒着的刘昂担忧道。
“无碍,凡间之酒,多饮虽伤身,但蕴儿毕竟是修士,休息一下就好了。”徐越摇头,轻语道。
刘昂松了一口气,走到徐越身边,盘膝而坐。
“师叔祖,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刘昂面色忧虑。
“你怎么看?”徐越反问。
闻言,一向善于出谋划策的刘昂却沉默了,过了良久后,才苦笑着说道:“师叔祖,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超过了我的认知恕我不能再给您献策了。”
他本就只是一个天绝宗的精英弟子,虽然为人比较机敏,考虑事情也比较周到,但那也要分在什么环境下才行。
如今,随着苍云山、牧天教等势力的直接介入,甚至背后还有倚帝山、牧天神宗、蓝家这等势力,以刘昂的眼界和认知,确实已经无法再给徐越提出什么好的建议了。
“嗯那这样,你有哪些担心的点,可以说出来,帮我完善计划。”徐越沉声道。
刘昂点头,直接提道:“第一个问题,也是最紧迫的,我们下传送阵后,是否会遇到危险?或者说倚帝山方向,现在是不是已经有敌人在等着我们了?”
“不可能。”徐越直接否定。
首先,自己是真真切切死在了段牧天等人面前,徐越不相信他们会对一个死人穷追猛打。
其次,倚帝山可不是苍云山,牧天教在那边没什么势力,更没有一个吃里爬外的司玄,形势不可能这么险峻。
“这个你大可放心,倚帝山我也去过,他们的传送阵每天可过亿万修士,极难排查而且大不了,到时候用胶囊伪装过去就好了。”徐越沉声道。
闻言,刘昂算是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后,又问道:“那师叔祖,我们离开倚帝山后,往哪个方向走?如果要回宗门的话,应该”
“到了帝山,我们分头行动,你带蕴儿他们藏起来,等我消息。”徐越将其打断了。
“师叔祖还有什么计划?”刘昂愕然道。
“并没有,我要参加秘境试炼。”徐越也不隐瞒,面色坚定无比。
“什、什么?”
刘昂双目瞪圆,随后面露震惊,竟一把抓住了徐越的衣袖,半跪在地上,高声劝道:“不行啊师叔祖!”
“就算倚帝山没有牧天教的爪牙,但您毕竟攻打了苍云山分舵,打伤舵主司玄,还杀了其孙,这已经是在向帝山宣战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刘昂第一次反对徐越,也是他极少的失态时刻。
徐越一怔,静静听对方说完,随后没有去训斥他,也没有解释什么。
只是许久后,待刘昂冷静了下来,徐越才缓缓说道:“刘昂,到了倚帝山,蕴儿他们就交给你了。”
他盯着手中的酒瓶,看着里面的液体,隐隐想到了一个女子的模样。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