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氏兄弟走后,之后有一些文人过来,文人大都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其中王朗、赵昱相约了一起过来。
今天的事还是令陶谦有些意外,从早上开始,陈家父子、糜家兄弟都不约而同的提及了同一个人,一个草民出身的穷婿,这还是多少引起了陶谦的关注。
不过,你再有才,出身不行,也是不会受到陶谦重视的,或许会用你,但不会有肥差,也不会有太大的发展。
陶谦信奉那句话:一个人永远无法跟一个家族比。
士族门阀就是如今的风气,从另一方面说,也可以称为天下大势。
但这以后陶商却是打心里对沈良更加的钦佩,自然明里暗里劝父亲推举沈良出来为官。
话语间,也在悄悄暗示:“父亲,听完糜氏兄弟的话,这个沈良似乎不是什么无用的书生,竟然是有勇有谋之人,即便没有将帅之才,之少也可做一谋士。”
“哼......”陶谦冷笑一声:“将帅之才?商儿,你未免太抬举他了,我看他连谋士都做不好。听糜芳所述,那沈良只不过是会些商人间的勾心斗角罢了,如果说带兵打仗,我看他是万万不能的,至于天下大势,他更是把控不好。”
自然,此时的陶谦,对沈良的评论是有些偏驳的。毕竟自己刚贬低了他,就连续被打脸,此时心中自然是极其不爽沈良的,又加上陶谦原有的对寒门、平民的偏见,于是对沈良更不以为然。
“父亲说的......是!”
明明就是一位有才之士,却被父亲说成这样,陶商自然是对父亲有些不满,但对方是父亲,从封建道德角度,陶商是万万不敢忤逆的。
陶谦“嗯”了一声,没再说下去,此时他也有些心虚了,沈良此人......或许还真有些才华。
之后,王朗、赵昱结伴来了。
王家在徐州也算名门望族,王朗有师出太尉杨赐,自然也受到陶谦重用。
但赵昱就差点意思,虽然赵家原来也是大家族,但家道中落,此时顶多算是寒门子弟中的佼佼者,虽然也是徐州名士,但注定得不到陶谦重用。
王朗、赵昱进入陶府,自然是作为文臣代表,其重要性比陈家那种地主代表、糜家那种商贾之家自然要重要一些。
徐州的黄巾军如何镇压,这些文臣有什么看法,是谈判劝降还是直接用武力镇压,整件事情怎么谋划,谁来主谋这件事,这些都要提上议程了。
镇压黄巾,看似一场小战争,但只要是战争都不是一般事件了,战争会消耗大量的财力、人力、物力,一不小心轻则徒耗财力,重则白白牺牲将士性命,这些都是大事。
想想我们身边,死一个人都算大事了,更何况战争成千上万的死人,其事态之大可想而知,所以正常的国家都会爱好和平。
王朗一直在徐州定居,对如今的黄巾军自然是比较清楚,将黄巾军的形式分析的头头是道。
“如今的黄巾军已经成了一些气候了,其中的几个头目如张阖、张图,都是难缠的角色,以这两个人为代表,周边被愚弄的草民蚁聚在一起,也一万有余,我看劝降是不可能的,唯有快速镇压,以雷霆之势,迅速消灭他们才是正道。”
王朗说完,赵昱复议:“在下也觉得要快速剿灭这些起义军,一旦错失良机,让他们发展起来,以后极难再轻易剿灭,如此有可能再次大规模爆发黄巾起义......不过,倒是可以先出文劝降,但也只能是缓兵、娇兵之策,为我们一举剿灭贼寇赢取时间。”
陶谦听罢,赞同的点点头。
“如今,我已征用原来泰山郡的臧霸、孙观等人,我观那泰山四寇皆是勇猛之人,他们手下也有一两千人,就准备用他们做先锋,去打这头阵了,二位看如何?”
“我等也都觉得臧霸等人堪此大任。”
之后,几人又讨论了一下对敌之策。王朗、赵昱逐渐感觉有些江郎才尽的感觉,二人若说为官一任治理一方,或许还可以,但带兵打仗却差了点意思。
“......额,至于御敌之策,我等不敢妄言太多,不过在下有一人相荐,此人胸中之策颇多,或可助我等快速击破黄巾。”
陶谦暗自道:“莫不是又推荐沈良吧。”心中忐忑的问。
“王朗欲推荐何人?”
“是在下的一个朋友......”
王朗此话一出,陶谦略微放下心来,毕竟王朗的年龄很大了,他的朋友应该不是沈良那个毛头小子吧。
“......是在下的一个朋友,名叫沈良,字公德。”
陶谦刚举起一杯酒来,此时手悬在半空,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这几秒他一动不动,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沈良......老夫倒也听说过,论诗才,论经商头脑此人或许可以,但到带兵打仗,到对政事的处理上,他未必能处理好,不是老夫看不起他,只是他的出身已经决定了眼界......”
陶谦的话说出来不就,就被王朗反驳了,当然王朗并不是有意反驳他,只是王朗认识的沈良似乎并没有因为出身影响到眼界。
“在下看那沈良,不仅对带兵打仗胸中有韬略,对天下大势也有独特精准的剖析,似乎并未因为出身影响到什么。”
“哦?沈良确有这种才能?你们很熟悉?”
“算是,早先我替家师守墓的时候,时常遇到他,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后来也经常的会聚到一起,探讨天下大势,探讨诗词上的感悟,也算一个知己了。”
“哦?”陶谦越听越迷糊了:“守墓经常见他?”
“嗯,那时他经常早起出来跑步锻炼。”
“跑步?锻炼?!”
“锻炼……就是习武类似的……强壮身体......额......”
陶谦摆了摆手:“老夫知道你的意思。”
陶谦并他的两个儿子都有些惊讶。
“那沈良这人......倒是有些怪异......”
“怪异......”王朗道:“刺史的意思是,此人乃是怪才?......倒的确是有才,他曾经在我家的宴席上当众写出一首诗来,说是咏赞在下......”说到此处,王朗脸微微有些泛红。
沈良写的那首《短歌行》,说是咏赞王朗的,此时王朗提出来,有些不好意思,但王朗每在重要场合总是要提及此事的,毕竟说是赞美自己的诗,人总是有些虚荣的。
陶谦心生嫌弃的看着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好意思起来,尽量表现的喜怒不形于色,道:“什么诗?”
“哦,名叫《短歌行》,在下觉得,配不上其中的意境……”
陶谦催促道:“读来听听,王朗你也是德才兼备,老夫看必然是配得上。”
“那在下就献丑读上一读,短歌行......”
对酒当歌,
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
......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
周公吐哺,
天下归心。
......
陶府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当然这首诗以后,陶谦大概认为王朗是配不上这首诗的。
“这首诗,说是为老夫我写的还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