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心动的感觉向少女袭来,倘若放到当今社会,应该说是董媛恋爱了。如果把此时心动的原因稍加总结,大概可以归结为四个字——始于颜值。
接下来的事,有些突兀。
一名不明身份的人,突然持刀刺向沈良。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就在这少女的温柔目光中,这个面相上看似乎是一个文弱书生一样的男子,接下来的举动便令人惊愕到。
那人持刀刺向沈良,看得出来的满眼仇恨。这一刀用力刚猛,并没有给沈良留半点的余地。或许那人吃定了沈良一脸文弱书生相,怕是应付不来这一刀。
但沈良这个一脸书生相的人,并没有像一般文人那样畏惧武夫的野蛮刺杀。
就在闪着寒光的刺刀刺向沈良的刹那,沈良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沈良的神色看起来很轻松,但接下来那个刺杀者的面部表情,已经说明了沈良抓住那人的手力之大。
只见那人先是紧闭了双唇,然后眉头渐渐的皱起来,接着脸部肌肉开始不自主的抽搐,终于在张大嘴巴大叫的同时,尖刀落地,“哐当”一声。
角落里,董媛注视着这一系列动作,与那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接下来,沈良用力将那人推出,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刺杀我?”
那人揉着手腕,充满敌意道:“我乃华雄旧部,今日就要杀你,替主公报酬!”
沈良自信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杀不了我的。”
这话令在场的人有些吃惊,没想到貌似老实的沈良,说起话来一点也不谦虚,气势上倒真似一个得胜的将军。
“胡闹,这是相府,沈良是相国的女婿,岂是你胡闹的地方!来呀,拖出去!”这话是李儒说的。
之后,董卓却挥手制止住了李儒,说道:“恩怨嘛,在此解决了也好,咱家就为你们做主,今日了解了,以后便他娘的谁也别再提,如何?”
刺杀那人却是抱定了你死我活的决心,恶狠狠道:“我只想决生死!”
“还他娘的挺倔!”董卓骂了一句,之后看向沈良:“沈良啊,你怎么看。”
沈良顿了一下,应该是反复权衡之后,说道:“好,如果非得决生死,我也愿意一陪。”
就在这说话间,沈良已经做好打算,既然要决生死,就要下手狠一点,西北这些虎狼之师,要想镇住,只有靠武力,拳头能够解决的事,是没人给你讲道理的。如果不够狠,以后不知到要有几人报酬几人报冤,此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好,散开!”
董卓呼喝了一声,接着众人四散而开,在庭院中为沈良和那个刺杀者留下一块足够的空地。
对方凶神恶煞般盯着沈良,沈良则攥紧了拳头,准备将全身的力气用上,狠狠的打下这一拳,这一拳力气有多大,他自己也不太好估计,但应该能打死一个人的。
那人大叫一声:“去死!”
接着“啊啊”叫着,也是抱着置对方于死地的目的,朝着沈良打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
沈良拳速如风,早先人一步,朝着那人头部狠狠的一拳。
沈良料到了自己这一拳力道很大,但没料到竟然如此大。
“砰!”
!!!!!!
一声巨响后,如同爆破的西瓜一般,那人的脑袋被沈良一拳打爆。
接着,那人轰然倒地,半颗脑袋连着头皮,掉落在一边,鲜血、脑浆,红的白的散落一地。
这一刻画面似乎静止住,空气也在瞬间凝结,在场众人没想到的是,沈良竟是如此凶狠的一位。
即便残暴的董卓,也被沈良震惊道,内心最深处,竟然有了些许的敬畏,在凶狠这一块,终于是见到了超过自己的人了。
董媛也被这一幕深深的惊到,没想到外表文弱的沈良,体内竟蕴藏着如此大的力量,而且这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之后董媛转身离开,嘴里嘟囔着:“这人未免也太狠了一点……”
倒是丫鬟杏儿,似乎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像是为沈良抱不平般:“也不是啊,他一个人只身来到敌方阵营,又有仇家非要杀他,如果此时不狠一点,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法过了,反正是要杀人的,要是我我也会狠一点……”
董媛看了杏儿一眼,之后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传来,董媛的动作似乎是在轻轻点头,应该认同了杏儿的看法。
……
……
便是在这种的氛围中,沈良来董府的第一场家宴开始了。
董府的宴席本来就多了西北汉子的粗狂感,今日又是家宴,于是便就更随便了一些。
要非说和一般的宴席有什么不同,除了大酒大肉之外,便是多了许多妖艳的女子,在酒宴期间,这些艳物便不时的跳出许多挑逗的舞蹈出来,以取悦在座的男人。
董卓这帮人,本都是粗人,说到宴席上的诗词歌赋,没几人能行的,李儒算是会一些,牛辅算是一个,不过牛辅今日也称病未来。剩下的更多的是附庸风雅,便不成体统。
宴席进行到一半,从刚才沈良一拳打掉别人半颗脑袋的激烈情绪中逐渐恢复回来的众人,便在这丝竹声中,在这美人裙下,一阵阵的谈笑声传出来,一阵阵的敬酒声传来,将宴席一次次推向高潮。
之后,董卓便醉醺醺的说道:“听说,那些文人宴席间好写什么诗啊、赋啊的,这些事咱家是不行,但是你们啊,你们谁会,就跟咱家写出来,读出来,别他娘的让别人说咱们西凉兵除了打打杀杀什么都不会,要让他们知道,咱们也能文,能治理天下!”
董卓虽然靠武力打下的天下,但真要说文雅的事,谁也愿意站沾边的,这种脸上贴金的事,谁也不会拒绝。
台下看时,如吕布、李傕、郭汜这种武将,便是半低了脑袋,摇头笑着,他们自然是不会诗词歌赋这些东西的。
沈良面相上倒是像个文人,但方才一拳打掉别人半颗脑袋,众人此时便摸不清这沈良到底是善文善武了。
“李儒?”董卓问了一句。
李儒摇摇头,道:“今日不行,今日无灵感了,才学浅薄已接近枯竭了。”接着看了看沈良:“倒是不知沈先生,在诗词方面造诣如何?”
此时,沈良谦虚的笑道:“诗词倒是做的一些,并不是太擅长。”
这宴席上,有董卓原有心腹,几个和牛辅关系密切的,知道牛辅暗中喜欢董媛,也因此未来参加沈良的洗尘宴。此时见沈良有写诗的打算,便有了替自己好兄弟出头的打算。
沈良说完那句话,之后有人道:“要说诗词歌赋,便是牛辅最擅长了,只是今日可惜了抱病未至。”
“是是,咱家的这帮西凉子弟中,也不都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若说文采,也是有的。”董卓说到这里,看着沈良重复道,“是有的,有的!”
那人接着道:“牛辅擅长的可不仅仅是诗歌,诗歌短小,凑几句也就出来了,牛辅擅长的那可是赋,一篇赋洋洋洒洒几百字,写出来句句气势恢宏,那是何等的文采,不像有些人,攒几句诗句,就自认为文采如何如何了。”
沈良听见牛辅两个字的时候,便知道了这人起身的意思,接着微笑着听着他说完,李儒又问:“沈良,你可会做赋?”
沈良笑道:“赋的确不太擅长,不过诗也不一定就短小,诗也可以又长又大的。”
一个粗鲁汉子的高声道:“那就写一些朝廷不愿意听的,上次牛辅那个骂汉朝的赋,俺们就听的痛快!”
沈良听罢,笑道:“哦,我这里此时倒真能写出这么一首,内容应该满足要求,长度嘛,保证比一般的赋要长的。”
董卓听罢,来了兴趣:“好好,那就给咱家写出来啊,哈哈哈。”
沈良听罢,站起来,上前道:“诸位,可要听好了,保证又大又长啊。”
接下来,众人好奇的注视着沈良,沈良高声诵读起来: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娥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日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夜,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苑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飖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
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令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
以上便是长恨歌全诗了,的确够长吧。
西凉人粗矿,每听见妙句,董卓便领着为沈良叫好。
于是,安静的大殿内,便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叫好声。
“好!”董卓起头。
“好好好!”众人应和。
……
“好!”董卓起头。
“好好好!”众人应和。
……
这帮粗俗的人,哪里懂得真正的文采,倒是见这诗长度足够,量大管饱,一个个便变得视沈良惊为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