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哀嚎声从他的兖州老巢里传出来。
哀嚎的声音很大,不过稍微有经验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哭声中并没有悲伤,或许有几分的愤怒,但更多的是急切。
曹嵩已经死掉,曹操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向徐州发兵了。
“主公,节哀!”
“节哀啊,主公!”
......
此时,曹操的下属、将士的怒气也已经被激起来。
有些士兵落泪了,更多的,则是咬牙切齿,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他们恨不得把徐州荡平。
曹操更是,恨不得杀光了徐州的所有人。
在这一片的愤怒中,曹操终于宣布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屠城!
在哀哭了一天后,曹操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召集所有将士听令。
“......接下来,我要为父报仇,踏平了徐州,徐州的人,无论老小,一个不留!”
曹操打仗有时候看似毫无章法,如同这一次,呼啦一下子就调集了所有的精锐,置兖州老巢于不顾。
但这种用兵方式,却是有根可寻的。
破釜沉舟。
曹操发动战争的伊始,已经开始破釜沉舟。
这么险的一步棋,在一开局就布下,难怪曹操的用兵被许多人所认为没有章法,但恰恰是这种看似没有章法的用兵之道,才造就了他的屡次大胜。
确切的说,他是艺高人胆大。
当然,他的用兵之道自然被手下几个谋士看出了其中的高明,郭嘉、荀彧这些顶级谋士早就看出了自己这个主公的高明,此时只是装作不知道,在一旁静静地观看主公逼真的表演。
如果曹操真的心疼自己的父亲,为何又专门写信让他经过了徐州来找他,信中为何又扇动他父亲的傲慢。
有时候,一个人狠到了极致,别人都想不到他会那样,因为那太狠了,甚至有些变态。
即便如此,徐州城内也有人看出了他的意图。有一个姓沈的,还有一个姓诸葛的。
......
......
诸葛亮此时已经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囊。
父亲从外面走回来,进屋探头看了一眼。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正在煞有介事的收拾着行李。有贴身的衣物、还有鞋子、常用的一些东西。
诸葛亮收拾的很认真,父亲诸葛珪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忍不住发问。
“亮儿,你收拾着些东西干什么?”
“曹操要打过来了,我们都难逃一难,父亲咱们快点逃跑吧,否则难逃一死。”
诸葛珪扑哧一笑,道:“曹操虽然在徐州边界陈兵,但是丝毫没有发兵的迹象,且陶谦和他已经相约不再开战,曹操怎么可能现在打过来?”
“曹操的父亲被徐州的人杀了,他肯定会因此对徐州报仇的。”
诸葛亮虽小,但说起来一板一眼,逗的诸葛珪忍不住发笑:“小家伙,那曹嵩是被陶谦的叛将张阖杀的,张阖已经逃掉了,曹操如果报仇也不会找徐州报仇,他只需要去找张阖便是。”
“曹嵩只是曹操攻打徐州的借口,难道父亲没发现?”
“他攻打徐州直接打便是,还玩什么借口?”诸葛珪看着这个六七岁刚刚会说话的儿子,突然说出这么一大段的理论,越是新奇的看着诸葛亮。
“打徐州不需要借口,毕竟陶谦也打过兖州,但要把徐州百姓都屠杀干净,那可必须要借口了。”
“瞎说,他为什么要屠城?为什么要做的这么决绝!”
诸葛亮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到:“父亲,当今天下,天灾不断,粮食短缺,遍观大汉十三州,唯独徐州在屯田政策下,地富民丰。曹操最缺的,恰恰就是粮草,打下徐州,获取地盘的目的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充实他的粮仓。”
“那和屠城有什么关系呢?小孩子莫要胡乱分析。”
“徐州那么多人,如果不屠杀了,不得用粮食养着啊!”
“......”
诸葛珪没有马上说话,某一时刻,他的心颤动了一下,之后又强作笑脸:“小兔崽子,能耐了你!”
这夜的谈话最终没有什么结果,诸葛亮的建议,诸葛珪没有采纳,他只是在内心深处觉得,自己的儿子似乎说的很对。
但,诸葛珪最终没有采取行动,他没有离开,但没想到就再也没能离开。
......
......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徐州和兖州交界处的一座安静的小城周边,突然人头攒动起来。
这座小城的人,大部分还在熟睡中,几声狗吠之后,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再接着,开始夹杂起来慌乱的脚步声。
最后,是一生尖叫,彻底打破了这夜的寂静。
这一声尖叫之后,叫声此起彼伏起来。
“噗”
“哐啷”
“当啷”
“轰”
“杀人啦!”
“啊啊啊”
“......”
寂静的夜彻底被打乱,慌乱之后是更大的慌乱。
这座小城所发生的,便是一件血淋淋的事。
——屠城!
屠城,一个令人感到无限压迫的词语。
恐惧逐渐笼罩了这座城,某一家,夫妇二人被院外的响动吵醒了。
妻子用手指捅了捅丈夫:“我说那口子,外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听着乱糟糟的。”
“着火了吧。”丈夫睡眼惺忪,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
“我说,你出去看看吧,我怎么听着不像着火。”
“那能怎么着?”
“是不是打仗了,城被攻破了?”
“咱们平头百姓的,城攻破了关我们什么事?”丈夫依旧不想理这事。
“砰砰砰”
家里的们被敲了几下。
“哎哎,有人敲门!”
猛然的敲门声,也吓了丈夫一个激灵,这座城市地处徐州和兖州的交接处,平时战乱也多,有时会发生军队上门索要财物的事,甚至祸害家里女人的事也不少。
男人突然的睡意全无了,然后迅速的坐起来,穿好了衣服。
“快快,藏起来!”
男子边穿衣服,边让妻子赶紧的藏起来。
外面的敲门声愈发的紧凑起来,男子更加的紧张了,匆匆的穿好衣服,让妻子也穿好了,先躲到了床下。
“哐当”一声巨响。
男子心里一惊,看来是大门被暴力打开了。
“娘的,人呢?”
一个官兵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来了,来了!”男子陪着笑走了出去。
“干嘛去了,这么久才开门!”
“昨夜太累,睡的比较死,嘿嘿!”
男子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些钱送过去。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一个士兵接了过来,脸上是阴森的笑,接着突然变了铁青的脸色:“糊弄鬼呐!”
“钱都放在哪里?”
“有......”
“噗”
男子话音刚出,被一刀捅了一个透明窟窿。
床底下的妻子吓的差点叫出来,使劲捂住了嘴。心里一阵抽痛,眼泪不住的流了出来,泪水模糊了双眼,眼前变的一片模糊。同时,由于紧张,身体微微的却高频的颤栗。
“进去找找,钱粮都收走,麻利点,还有好多家呢!”
“是!”
几个士兵开始在这个小宅内疯狂的搜罗,有用的装上车,没用的随手就砸了。
“娘的,连着准备了好几天,就为这些,老子好几天没摸过女人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男子,胡子很浓密,或许暗示了这人旺盛的**。
“我说大胡子,这个城内的女的,见了还不都随你,都是将死之人,你还怕没女的玩儿?”
说到这里,大胡子停下手里的活,朝着卧室走去,不太确定,但感觉这家应该有一个女人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床下的女子越加的紧张起来。
“咳咳!”
大胡子进屋故意的高声咳了一声,女子吓的瞬间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娘子,我来喽!”
大胡子四下的翻找着,似乎是没有,但仍然不停的说出各种恐吓的话,试图刺激对方做出反应。
“啊,我看见你了,快出来吧。”
“......”
“快出来,不然有你好看!”
“......”
翻找了一圈,男子似乎是放弃了,转身要走,却瞥见了床上的两个枕头。
“娘的,差点错过。”
大胡子轻轻骂了一句,径直走到床边。
慢慢的撩起了床单,一张恐怖的大脸出现在女子面前。
“啊~”
女子的尖叫声传出来,无助、惊恐、生不如死。
却瞬间刺激了院子里的士兵的神经。
“哈哈哈,来吧,小妞!”
“啊!”女子歇斯底里的叫着。
“哈哈”
“啊啊!”
“嘿”
“此啦”一声,是衣服被撕开的声音。
......
一阵混乱之后,是木床规律的晃动声。
此时,女子已经放弃了抵抗,如同挺尸般躺在那里,死鱼般的眼睛盯着一处,呆呆的看着。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大胡子,你完事了没有,让兄弟们也试试。”
“草,马上了,催什么催。”
......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小院里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惨叫。
冒着热气的鲜血从她的胸膛上的刀口流出来,染红了整张床。
......
这一夜,这座小城的惨叫声没有断,同样的惨案,比这个更惨的惨案也在不停的发生着。
直到天明,尸体塞满了街道,血灌满了护城河。
这是一种恐怖,死亡带来的恐怖。
这恐怖从这一处小城开始,瞬间席卷了徐州十几座城池。
这恐怖,最终压倒了徐州刺史的高傲,老迈的陶谦自此卧倒在床上。
自知不是曹操的对手了,他终究开始了求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