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在妖神殿呆了两日,这两日既未看到寒殇也未看到槿阳,倒是双喜每日按时送饭过来,第二日便是寒殇登位之日,初七便来找寒殇想要再和他商量一下,结果寒殇没见到,倒是被槿阳拦了下来。
初七:“槿阳姑娘,我有事想见妖尊。”
槿阳瞟了她一眼:“恩,跟我来吧。”
初七一路跟着槿阳,却被领进了一个暗室里,这虽为暗室,却是富丽堂皇,位置宽敞地很,摆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坛子。槿阳也未理初七,俯身打开一个坛子,又拿器具舀了一勺,淳淳的酒香传来,初七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竟都是酒坛。
槿阳先是自己喝了一口,很满意的样子,又把器皿递给初七,淡淡地:“尝尝看。”
初七接过来,尝了一口,味道醇香,却又不烈:“酒味很醇厚又很香,是除了霍夫子酿的以外最好喝的酒了。”
槿阳抬眸:“霍夫子?你们云尧的仙君?他酿的真的有那么好喝?”
一提霍夫子,初七就觉着很骄傲,就连底气也足了:“是啊,霍夫子是云尧最悠闲的仙君,他酿的酒可谓天下一绝,多少神仙派人去云尧却求之不得,等你将来有机会去云尧我偷给你喝。”初七觉着霍夫子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通常特别厉害的人总有那么一点怪脾气。
槿阳挑眉:“偷?”
初七:“......呃,反正就是.....他有点抠,不过你放心,对付他我最有经验了。”
槿阳话锋一转:“苏上仙可喜欢品酒?”
初七想了想,点头道:“偶尔会喝一点,不过不多,每次霍夫子酿好了佳酿,云尧除了他自己外最先品到的不是仙尊就是我。”
槿阳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从旁边拿起了个小酒壶,又舀了满满一壶酒,递给初七:“这一坛是我酿的最好的一坛,送给你仙尊吧。”
初七不解:“为什么?”
槿阳随便想了个理由:“....他可是鼎鼎大名的苏祈安,就当是讨好他送的礼吧。”
初七正陪着槿阳看别的坛里的酒,双喜便冲了进来,表情甚是错愕:“你们俩个怎么在一起?”
槿阳挑眉,坏笑地看着他,“怎么,不行?”
初七不明白为什么双喜这么紧张:“槿阳姑娘带我来找妖尊,顺便品了品酒。”不过很显然,妖尊并不在这里。
双喜更是错愕地看向初七:“你...喝了?”初七点头,更加不解了。
槿阳瞟了两人一眼:“放心,没下毒呢。”
双喜仔细考虑了一下初七的身份,觉着苏祈安的大名听起来多少有些吓人,本着不给少主找麻烦的美好愿望,觉着多少还是应该告诉她一些事情:“初七姑娘.....我想告诉你一点点关于槿阳姑娘的事情....”又抬头瞟向上一边去看酒的槿阳,确定她听不到自己说的话。
初七疑惑:“什么事?”
双喜继续说:“就是吧...槿阳姑娘性情比较独特,平时看起来挺好的一姑娘,就是但凡有姑娘靠近或者喜欢我家少主,不是被折磨就是被下毒,虽说都没要人性命,可她制的那毒吧...让人在一定时间内很是辛苦,实在把人坑得惨了点,姑娘你是贵客,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初七:“.........”
槿阳查看了所有的酒,又确定了登位之时所用的饮酒,走回初七身边时,却见她皱眉看着自己:“怎么了,看我干嘛?”
初七:“姑娘,我与妖尊只有一面之缘,我现在也想离他远远的,回到云尧陪在我仙尊身边一辈子才好呢,你可不要多想啊。”
槿阳笑着看向战战兢兢低着头的双喜,又看向初七,笑着说:“你真是越来越合我心意了。”
槿阳心情大好地带着初七去见寒殇,心里还盘算着得好好打探打探这丫头和苏祈安到底什么关系。当寒殇看到初七和明显兴致正高的槿阳在一起时,很明显他是错愕的。
寒殇看向初七,问道:“有事?”
初七:“我明日想要和妖尊一起去。”
寒殇低头继续淡然地画他的画:“不行。”
初七:“可是我仙尊不知道我过来了,他要是一个人回去了我怎么办?”
寒殇有些无可奈何,笑着看向初七说:“云尧的那些仙君又不傻,你仙尊早就知道你来妖族了,他要是真不来接你,估计也是不想要你了,到时你想在我这儿呆着,我还不一定同意呢。”
槿阳意味不明地:“少主,你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呢....”
寒殇甚是妖孽地笑着看向槿阳,淡淡地:“要不然我把她留这儿,好生照顾着,反正我堂堂妖神,要什么没有。”
初七一直记得双喜的话,总觉着刚刚寒殇这段话有些许诡异,便连忙道:“不用不用,不劳烦妖尊,我仙尊不会不要我的。可是,我仙尊只知道我来妖族,并不知道我在妖神殿啊。”
寒殇:“这个我明日自会转告他。”
初七:“妖尊,我求你了,带我去吧。”
寒殇定定地看向地面不知在想什么,淡淡道:“我肯定是不会让你去的,明日槿阳留下来看着她。”
槿阳有点错愕:“我?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得确保你平安无事。”
寒殇有点无奈,哭笑不得:“怎么,我是不是还要再找一个人看着你俩啊?”
双喜急道:“我是不看啊,我可看不住她俩。”
寒殇:“.......”
初七晚上吃了些槿阳送来的食物,可心里有事,吃的便也不多,好在喝光了拿来的汤便也不觉着饿。初七想着明日无论如何也要去见苏祈安,虽然自家上仙身手了得,可有些事看见了才安心,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想着想着又有点担心,她根本不知道玉邪无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可是容铮诛杀多年无果,想必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想着想着便觉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初七觉着这一觉睡得有点长,感觉过了好久好久才醒过来,醒过来又觉着头有些痛,有些晕,挣扎了半天才勉强坐了起来,可坐起来以后便愣住了,如果她没看错,此时坐在她床边皱着眉望着她的那个一身白衣素锦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苏祈安。初七揉了揉发痛的头,觉着自己可能是病了,现在竟然都出现了幻觉。
“怎么?还没睡好?”就在初七还没搞明白时,苏祈安那清冷又富有磁性的声音真真切切地从耳边传来。
初七一愣:“仙尊!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是新妖神登位的日子吗?”
苏祈安看着一脸错愕的初七,淡淡地:“已经结束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了。”他很庆幸她今天没有掺和进去,果然,迷药有的时候还是有些作用的。
“那人呢?结果怎么样?”初七完全忘了怀疑自己为什么睡了这么久,只是着急结果。
“人跑了。”苏祈安还是淡定自若,好像陈述一件与他完全无关的事,继而又皱着眉看向初七,“你还没有和我解释为什么会跟来这里?”
“我担心你......”初七低着头,声音弱弱的。
苏祈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也温和了很多:“以后这种事不要参与进来,你在,只会让我分心。”初七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顾倾城为什么会带你来?”苏祈安问。
初七想了想,说到:“其实顾上仙挺好说话的,我就和他说,他就同意了啊。”
苏祈安想了一会,皱着眉定定地看着初七:“你是说,你让他带你来,他便带你来了?”
初七:“是啊。”想了想又补充到,“可能是我太真诚了,他不好意思拒绝我,对了,他那个什么神器找回来了吗?”
苏祈安看着初七,淡淡道:“找到了,”然后依然皱着眉,语气却让初七觉着少见的严肃:“以后离他远一点,绝对不要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一定要和我一起。”想了想又继续说“不过以后应该也不会见面了。收拾收拾,我们起身回云尧。”
初七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是仙尊如此说,便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恩,好,仙尊你先等我一下。”
初七本来想着去和槿阳和寒殇打个招呼再走的,一是感谢妖神这两日的照顾,二来也感谢一下槿阳的“不杀之恩”,又装带好槿阳送给苏祈安的酒,想着人家一番心意,是要让苏祈安好好尝尝的。一切收拾好出来以后,却没想到这次回云尧的还有一个人。只不过初七昨天还跟着她去品酒,今天她却已是昏迷,面色苍白,毫无生机。
初七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的寒殇,担心地问:“槿阳姑娘怎么了?”
寒殇虽没什么过多表情,却明显是在隐忍:“她今天偷跟着我出去,结果为我挡了一掌。”
苏祈安也难得,低声道:“她中了寒冰之毒,需云尧灵泉浸泡清毒,再者,霍兮可助她解毒。”
回到云尧以后,苏祈安便带着槿阳回到了安禄殿,又召了霍兮去照看了一下槿阳,初七本想留在这帮些什么,但霍夫子在给她疗伤,她站在旁边手足无措了半天,也毫无用武之地。过了许久听到槿阳没什么事后,她也便放了心,看到霍夫子离开,她便也偷跟着回去了,开玩笑,再继续留在这儿,难道等着苏祈安有时间了过来收拾她。
结果没想到,躲过了苏祈安还有子修等着她,结果她又被提到一边挨了半天的训。晚上回到寝殿又看到了一脸怒气正盛的白灵,初七觉着,以后再偷跑,看来要从长计议了......
第二日初七去找霍夫子本想问问槿阳的病情,结果闲来无事又聊了很多,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顾倾城,想起了霍夫子以前提过的契约,初七便又提起了这件事。
霍夫子想了想,说到:“是有那么回事,很久以前景羲神祖毁灭了一只巫神魔派,那巫神首领便用最后的生命下了一个咒,使得景羲历代长子神君都有一个缔结契约之人,而这咒术就是无论契约者说什么,景羲世子都会照办。”
“那要是让他去死呢...”
“那就只能去了啊。”
于是初七就觉着整个世界都静了,她想起了顾倾城对她的百依百顺,想起了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照办,想起了他看自己那奇怪的目光,然后,她就有点后怕了,她看向霍夫子,声音有点抖:“他们就心甘情愿听别人的命令?”
霍夫子觉着有点好笑:“当然不会,你觉着谁会最先发现这种契约关系,当然是被命令的顾家人,他们一旦发现,自然先下手为强,除之而后快,怎么会给别人留这种机会,那可是堂堂七大神族之一。
初七终于明白苏祈安为什么让她离顾倾城远点,想想两个人还一起单独去的妖族,他没动手想必也是因为忌惮苏祈安,初七不禁庆幸,还好自己没出什么事,以后一定要离顾倾城远点。万一他哪天真的想不开了打算杀了她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活到今天,还没修成仙,还没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