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寇蒂和提尔对我的问题毫不诧异,显然他们已经提前知道消息的。
“刚刚大战了一场,还是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弗丽嘉对我笑了笑,倚靠在右边的通道入口看着我。
“确实,洗个澡换身衣服会更舒服一些,但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诗寇蒂看着我,说道。
“好吧。”
我点了点头,身确实有些难受,黏糊糊的,不止是雨水,还有融合吞噬者的血液和分泌出的各种体液。
那些东西不但难受,而且把我的衣服侵蚀了大半。
弗丽嘉所穿的皮质紧身衣,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可以抵御各种侵蚀。
而我的衣服只是廉价货色,早就破破烂烂了。
这还是在有净焰阻拦的情况下,不然我此刻只怕是连内裤都只剩半条了。
净焰是一种特殊的火焰,它不同于传统意义或者字面意义的火焰,净焰是一种介于虚幻与实质之间的火焰。
所以我每次使用净焰的时候,看起来声势浩大,其实并没有对衣服造成太大的破坏。
净焰是从我的体内涌出,然后从衣服里钻出的。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这什么净焰会如此独特?这点我也不清楚。
净焰,就仿佛是我的另一个灵魂一样。
它会焚毁我想要毁灭的一切,却也会呵护我所想要保护和保留的一切。
这听起来很强大,但对我来说,这却很可怕。
因为这就像我的身体里有两个心灵相通的灵魂一样,此时此刻占据主导的是我,可如果有一天,占据主导的是另一个灵魂呢?
那到时,我又该何去何从?
或者说,那时候的我还存在吗?
听到我的回答,诗寇蒂眼眸微弯,宛如两个可爱的月牙,拉着我的手,走向弗丽嘉。
可我还没走出几步,提尔的手就抓在了我的肩膀,“诗寇蒂,男生的浴室在左边。”
“哎呀,有什么关系嘛?反正现在也没人,就让他去右边又如何?弗丽嘉你不在意吧?”
“不在意啊。”弗丽嘉笑意盈盈,“西泽要是不在意,我还可以帮你洗。”
“那你也要问问旁边的人吧,你不在意,别的女孩会在意啊。”
“你们在意吗?”
诗寇蒂向着周围的几个女孩问道。
几个身穿制服的女孩全然没有不情愿,开心地笑道:“当然不在意,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洗哦,西泽先生。”
“那要是这么说,我也可以。”
提尔说完,通道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接着,包括诗寇蒂和弗丽嘉在内的一群女生哈哈大笑。
“提尔队长……不至于不至于……”
“不是,你愿意,西泽先生都不愿意吧,哈哈。”
“就是,你一个大男人,谁要你啊。”
我看了看提尔,又看了看诗寇蒂,微微皱眉,我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人格魅力,让他们都争着要我。
他们之所以如此争取我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馋我的身子!
一名活生生的狩鬼者,他的身体有太多值得探索和研究的地方了。
我把提尔的手弄开,抽出了被诗寇蒂抓住的手,“我说,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明说吧?”
诗寇蒂凑来,精致无暇的脸颊近在咫尺,一股幽香萦绕在鼻尖,十分好闻。
她嗅了嗅鼻尖,“你的衣服沾染了很多液体,这些液体如果提取出来,十分具有研究价值。
所以你的衣服我们想要回收,当然了,我们会给你提供和我们身一样的制服的。
这种制服不到伸缩性强,不会影响你的动作,而且还具有强大的抗腐蚀性能和些许元素抗性。”
“没问题。”反正这身衣服对我来说跟破烂没什么区别,我本来就没打算留下。
“第二嘛,我对于传说中的狩鬼者的身躯十分好奇,听说在狩鬼者的体内,移植了恶鬼的血肉,精心挑选的一百个圣殿骑士里,往往只有几个能够成功。
而那些成功的人,他们的骨骼,血肉,体表都被铭刻下了具有魔力的咒文。
那些咒文帮他们抑制了恶鬼血肉所具有的污染源扩散,也帮助他们更好的利用恶鬼的力量。”
“我,我也很好奇。”
诗寇蒂身后的弗丽嘉说道。
不止是她们俩,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用一种狂热关切的眼神看向我。
这种眼神,是我从未遇见的。
自古以来,凡是知晓狩鬼者存在的,无不视其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这么狂热的眼神,实属少见。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她们想要一观我身躯的要求,“日后再说吧,提尔,能麻烦你带我去浴室吗?”
提尔哈哈一笑,对诗寇蒂她们做出胜利的手势,“诗寇蒂,看来是你的科研部输了,还是我们武器部更胜一筹。”
“哼,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别忘了,弗雷和弗丽嘉的小妹和西泽可是走的很近的。”
“哈,我也有妹妹,西泽,等着,下次我就把我妹妹介绍给你!”
我:“???”
我怎么感觉画风越来越不对啊!一般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表面笑嘻嘻,心里就开始盘算着如何在不被发现,不被怀疑的情况下,将对方拿下,然后送到自己的实验室吗?
这给对方介绍自己的妹妹,算是什么?是有什么仇啊,要把自己的妹妹往火坑里推。
提尔带着我来到飞艇的浴室,给我准备了一套生活用品。
“你先洗,我去给你找一套合身的制服。对了,你的衣服脱下来后,放在角落里那个篮子了,不要被水冲着。”
“嗯。”
在提尔走后,我开始脱衣服洗澡,可脱着脱着,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们好像是说要把我的衣服里携带的液体和血液提取出来做研究?那么……
我看了看下面,那也要?
总感觉怪怪的。
可怪怪的归怪怪的,澡还是要洗的。
不然身多难受。
我把所有的衣物都放进了提尔先前所说的那个角落,然后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白白的雾气开始在浴室里升腾。
当我洗完澡后,提尔却迟迟没有出现。
难道,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我的尺码?
不对啊,我的尺码应该不算太寻常吧。
提尔那个体格的都有,没道理没有适合我的啊。
这么想着,我打开了浴室的门。
然后……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
在浴室的门外,换衣间内,站着三个人。
正中的便是提尔,两旁的正是弗丽嘉和诗寇蒂。
提尔对我露出了抱歉的表情,但下一秒,他就和自己身旁的两人一样,盯着我的身体。
我眼皮跳了跳,转身把门给关了。
这些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经!
“咳咳,西泽,我也没办法,我刚才要把制服给你送进去,结果被她们俩拉住了。
她们俩说如果我把衣服送进去的话,就看不到想看的了。
所以就……让我在外面等一等。”
然后……就等来了刚刚的那一幕。
我看着浴室里镜子里自己的身躯,在秘血的作用和长年累月战斗的影响下,肌肉十分结实,充满了美感。
但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身肌肉。
而是那肌肤之的黑暗纹路。
密密麻麻的细小黑色纹路在的身躯之不断蜿蜒盘旋,不断延伸,最终构筑成了一棵巨大的黑暗之树,笼罩的范围占据了我的胸膛与后背的所有肌肤。
在树,悬挂着九个果实和各种生物。
有苍蝇,有毒蛇,有松鼠……
用那些炼金术师的话来说,这是智慧的源泉,也是一切的起源与终结。
“别生气嘛,下次我洗澡的时候我让你在旁边看好了。”
这声音一听,就是弗丽嘉的。
“抱歉啊,西泽,我们真的是太好奇了。毕竟一直以来,狩鬼者的力量源泉都是最让我们头疼的研究项目之一。”
“把衣服给我。”我打开门缝,把手伸出去。
提尔把制服递给了我。
不得不说,还真是全面啊……各种意义的。
我把衣服穿后,打开浴室的门。
弗丽嘉三人依然等在门外,看着我的眼神顿时一亮。
“愣着干嘛?带我去见你们会长。”
“没问题。”
弗丽嘉和提尔带着我去见狮心会的会长,至于诗寇蒂嘛……不提也罢。
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就像是狂热,好奇,害怕,理性,克制……多重情绪与特质混色在一起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不得不说,她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西泽,刚才,你身那个图案,是什么?那个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咒文啊。”
走在路,弗丽嘉问道,丝毫没有作为半个偷窥者的觉悟。
我默不作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你回答我这个问题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关于你的事。你绝对不亏!”
我看着信誓旦旦的弗丽嘉,心里却并不怎么相信,只觉得她是想骗我。
“真的,诗寇蒂她们三姐妹体质虚弱,没法战斗,所以只能作为研究人员工作。但相对的,她们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异能。
其中,作为大姐的诗寇蒂就掌握了一定程度的预言能力。”
提尔似乎是知道我不相信,特意站出来说明。
确实,从印象来看,比起爱挑逗人的弗丽嘉来说,提尔的要更好一些。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相信他说的话。
在地位,他们两人是一致的,如果非要比较的话,弗丽嘉的优先级反而要高一点点。
但我还是对他们的说法提起了些兴趣。
狮心会作为对抗恶鬼的组织,必然拥有属于自己的独到之处。
不然,也不可能锻造出那样的魔剑与铠甲。
“预言?”
“说是预言,其实就是能够看到一些即将发生的片段。不过那些片段不是百分百发生的,只不过是说大概率会发生。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是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扭转的。
但扭转后,也是需要支付相应的代价的。
关于这一点,我则不清楚,即便是身为诸诺恩之一的诗寇蒂本人也无法解释清楚。”
弗丽嘉说到后面,提尔见我皱眉,以为我是在想诸诺恩的含义,便说道:
“我们所有人的名字其实都是代号,是会长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定下的。他说这些名字都是久远时代时巨人所用的名字。
在狩鬼教团出现之前的那个时代,便是巨人们铸就了高墙,抵御恶鬼。”
巨人……听到这个词汇,我若有所思。
在剿灭受难教会的圣城时,我和布洛妮娅就在受难教会的圣堂里看到过类似的神话与壁画。
巨人们以肉身铸就血肉之墙,庇护天下,防止人类被混乱天下的妖魔所杀。
最终,妖魔灭绝,巨人也消失了。
“这些名字都具有不同的寓意,比如我的名字提尔的寓意是战争与勇士,荣耀与誓言的守护。而诗寇蒂她们三姐妹的名字所寓意的便是命运。
而在那个久远的时代,掌管命运的三位巨人,也被其余巨人和妖魔统称为诸诺恩。”
在听完提尔的解释后,我对那狮心会会长越来越好奇了。
他到底是谁,为何能够掌握如此多的隐秘。
话说回来,那次剿灭受难教会的行动虽然成功了,但关于受难教会的起源,却是丝毫没有找到。
也就说,我们拔掉的只是受难教会在世人目光下的一切。
而真正的起源与缔造者,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话说回来……不会这么巧吧?
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但无论如何,我在对那狮心会会长抱有好奇的同时,也有了警惕。
如果稍有不对,就直接冲下飞艇。
以净焰的能力足够在飞艇创造一个出口,这么高,跳下去应该不至于死……吧?
一想到永不落飞艇出现时的高度,我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如尼的咒文是铭刻在骨骼与体内的血肉中的,以恶鬼之骨血为原料。
至于我体表那副黑色的纹身,我也不知道它到底代表着什么,有什么作用。
但无论我经历什么,它都永不消逝,即便是体表的血肉被削去,它也会浮现在新生的血肉之。
它就像是一个诅咒,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摆脱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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