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
明彦尊的呕吐足足持续了半分钟,赤色的液珠一滴滴坠下,在地面上溅落成一个个杨梅状的斑点。
对在场的其他人来说,这就是白白提供了长达半分钟的破绽时间。
战场上可是分秒定生死。
可偏偏在这半分钟的破绽时间里,没人敢轻举妄动。
九尾被脖子上的巨大坊门死死按住,就像原本凶猛的大狗被狗链安排得明明白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双猩红的狐狸眼睛不再表现出凶戾,眸子扑扑闪动,流露出恐惧的光芒。
就差变成嘤嘤怪了。
后排罚站的木叶忍者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老头子究竟是谁啊?”
“看上去病入膏肓的样子,不要紧吧?”
“小声点,别被他听见了,即使虚弱到这个地步,对方也是能把九尾当成玩具玩弄的存在。”
“对,只要一瞬间,一瞬间就能杀光我们所有人。这么恐怖的家伙,还是离他远点好。”
很明显,由于明彦尊刚刚表现出了统治级别的,甚至超出他们认知的破格战力,他们都被打服了。
但还是有人不甘心失败。
真正在操纵九尾的面具男人从视线盲区抢步冲来,对明彦尊的背后发起进攻。
黑色的铁链从他的双手掌心处生长出来,铁链的顶端挂着用于刺杀的苦无。
明彦尊扭过头瞟了他一眼,黑色的小球凭空浮现,悬挂在右眼的前方。
假面男人眯起眼睛,这只红色的写轮眼是透过面具上的孔缝唯一可以看到的东西。
阴阳遁?这可有点夸张了。
咻——
黑色小球暴射出去,却如同射入了幻象里,它穿透了那个男人的面具,穿透了他的头颅,继而穿透他整个轮廓,飞入村外。
明彦尊的嘴角挂起令假面男人疑惑的笑容。
这是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
写轮眼不是这个星球土著们原生的力量,终于找到辉夜的走狗了。
黑色小球击落在远离村子的山谷之中,顿时燃起万顷的爆炸,峭壁雷动,万丈的强光把那片谷地照耀得如同白昼。
假面男人已经欺近明彦尊跟前,用掌心的铁链和苦无瞄准白袍老人。
可这个看上去行将就木的老人居然比他还快!
老人的右手勾成爪状,扼住他的咽喉。
“呜哇——”
老人提起他的脖子,拽着他的身子用力向下一按。
砰——
假面男人的四肢砸落在地板上,身着的黑色大氅被震动得腾起。
明彦尊彻底用单手将假面男人压躺在地上。
假面男人吃力的说,“为什么神威这次没起作用?”
明彦尊气若游丝的说,“我的眼睛在你之上,在轮回转生眼面前,这种雕虫小技根本没有意义。”
他的面容一冷,“回答我,辉夜姬在哪里?”
假面男人:“……”
明彦尊咬住牙齿,加大了掌心扼索的力度。
“呜哇哇哇——”假面男人惨叫出声。
“不要消耗我的耐心,回答我,辉夜姬在哪里!?”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辉夜姬!”
“谎言!如果不是辉夜传递给你力量,你怎么能够开启写轮眼?”
“呼呼呼呼,啊,这个,这不就是宇智波一族传承了近千年的血继限界吗?这是每一个宇智波生来就被赐予的诅咒,当然,也是福音。诅咒还是福音,取决于你如何看待这种力量。”
明彦尊松开手,任由从窒息的苦楚中解脱出来的假面男人大口大口喘气,他则陷入怅然若失之中。
宇智波?血继限界?生来就有?传承了近千年?
写轮眼居然变成了绵延数代的血脉继承?
来到地球以前,明彦尊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其中任何一种可能在他这驰骋宇宙的战力面前都不值一提,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身为大筒木的辉夜姬居然与这些泥巴一样的土著生物繁衍生息?
怅然若失的抬起头,又怅然若失的低下头。
来不及了,我没有时间了。
我的生命就在旦夕之间。
我只剩下一个选择了,那就是转世,成为这些泥巴种的一员,用新的身体去寻找答案。
自宇宙开辟的伊始,他就存在了,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也不知道和自己同步出生的万物为何会出现。
他就观察,观察,发现,总结,试图洞悉一切时间与空间的原理。
他的双眼也在这悠久岁月的观察过程中不断进化,左眼进化成了可以改写一切空间规则的空间之眼,他称之为“天之御中”,右眼进化成了可以改写一切时间规则的时间之眼,他称之为“天之御命”。
随着宇宙的演化,恒星出现了,行星出现了,在恒星的光和行星的水的滋养之下,很多星球上都诞生了生命,继而诞生了文明。
明彦尊的征服便开始了,一人灭一星,如同儿戏。
为了方便治理诸多被征服的星球,他从那些土著中挑选了一批天资聪慧者,作为自己的追随者培养,并传授这些追随者力量。就这样,他一手创建了大筒木一族,一手创建了高天国。
明彦尊虽然寿命悠久,但他也并非真正的不死不灭,连宇宙都有产生,壮大,消亡的过程,宇宙都有大限,他也不例外。
现在,他的大限将至。
延缓他寿命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转世,借由某个低等星球的土著身份转世,隐瞒真实的自己,作为土著居民出生,成长。
但这只是个治标方法,这等于放弃了作为神的肉身,把自己禁锢在凡人的肉身里,不足百年之后便会重新衰老。
第二种便是汲取优秀的自然能量,这勉强算是个治本方法。
他确信地球上的自然能量非常优质,可以为他至少续命一千年,所以他才委任大筒木辉夜去地球上为他种植新的神树,培育可以把大筒木一族的神力和地球自然能量合二为一的新果实,这颗新果实就是他的解药。
可如今,大筒木辉夜私吞了果实,窃取了本该属于他的果实!
悲从中来,悲哀的情绪涌上心头,逼得他又趴在地上吐了半分钟的血沫。
假面男人又抓住这个破绽,但这一次,假面男人可不敢再还手了,他迅速爬起身,倒退两步,用面具孔缝中露出的那只万花筒写轮眼释放了空间漩涡。
空间漩涡裹挟着他的身体,消失在原地。
明彦尊并不在乎假面男人是否逃跑,这个人对他来说微不足道,这里的所有人对他来说都微不足道。
一个黄毛小子奔跑过来,焦急的问,“前辈,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去木叶医院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
明彦尊冷淡的说,“别过来,我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人。”
黄毛小子尴尬的笑笑,他看上去倒是面相清俊,一表人才。
他指着自己说,“我是波风水门,是木叶的四代目火影。作为火影,我要为村子里的人做个表率,感谢前辈制服了九尾,解决了村子的危机,我们将永远感激你。”
后排的忍者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还是害怕明彦尊的力量,但是在对过了眼色之后,他们还是不约而同的喊道,“谢谢前辈拯救了木叶,我们会永远感激你。”
波风水门露出阳光般的微笑,“对吧?”
还被狗项圈般的坊门压伏在一旁的九尾妖狐微微龇牙:本大爷不要面子的吗?
明彦尊板着一张脸说,“木叶,火影,九尾,都是什么?”
这奇怪的问题引得水门一怔,但他是耐心的回答道:“你看到的这个聚落就是木叶村,是火之国的军事中枢。前辈对我们一无所知,看来是从遥远的国家来的吧?”
他指向自己,“我就是火影,算是受到大家认同,并保护大家的首领。”
他又指向一旁还在龇牙的红色大狐狸,“这就是九尾,原本是属于木叶管制的尾兽,也是我们的最高战力,却被那个别有用心的面具男人释放并利用了。”
“尾兽么,听上去是类似于十尾的东西,但是就凭你们,就可以役使这种尾兽吗?”
“我们确实不能直接驯服九尾,按照我们的传统,是选择一个忍者作为人柱力,也就是收容尾兽的容器,让她来管制九尾。”
明彦尊一边思考一边说,“我知道人柱力,我自己就是人柱力,但你们和我不同,你们的肉身太弱小了,作为容器来收容这种级别的生物太勉强了。”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挑眉道,“那个人柱力,死了吧?”
这个问题仿佛触及了波风水门的伤心事,他握紧拳头,垂下眼帘,目光瞬间变得黯淡。
“人柱力很坚强,暂时还没有死去,只不过,这已经成为无可挽回的命运,前辈确实见多识广,她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她“这个音发得很轻很温柔,既包含悲痛,也饱含爱意。
明彦尊说,“他还有救,快把他带到我这里。”
水门的目光又变得明亮,他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彦尊说,“但是,我不会无偿的帮助你们,这是一场交易。你是这里的首领对吧?那你要同意我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立刻救活这个人柱力。”
水门斩钉截铁的说,“任何条件都可以。”
明彦尊说,“看来这个人柱力对你还很重要,听着,小子,三天之后,木叶将会诞生一个新的男孩,你们要为这个孩子取名明彦。
并且,你要亲自教导这个孩子,像个老师,像个父亲一样呵护他长大,保证他在能够独立生存前不会夭折。这就是我全部的要求。”
为什么这个老人知道木叶三天后会突然诞生一个新的男孩,为什么那个孩子一定得取名明彦,那个孩子和这个老人又有什么关系,关于这些问题,水门通通不在乎。
因为他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不在乎这其中的逻辑了,老人的要求,他全都一口应承下来。
“前辈,请稍等,我马上回来。”
话音未尽,波风水门就消失在原地,快得如同一道闪光。
明彦尊露出欣慰的微笑:时空间转换的能力吗?看不出来这个小子还有两把刷子。
不多时,波风水门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一个穿着孕妇装的女人出现。
在他的怀抱里,披散着红色长发的女人目光涣散,形容枯槁,看上去和明彦尊一样憔悴。
“水门,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
她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波风水门温柔的回答,“玖辛奈,不要放弃自己,我们可以救活你。”
“救…救活,我、我可以活下去吗?”
“你没有听错,玖辛奈,要坚强啊。”
女人瞬间张大了双眼,希望之光在她的眸子中重新燃起,扫褪了萎靡与阴霾,泪水夺眶而出,淌下她的面颊。
“我可以活下去,可以看着鸣人长大?”
“是我们,我们可以一起看着鸣人长大,还能看见他成为忍者,看见他成年,结婚,生子。”
后排凑热闹的忍者们也已经围成了人墙,他们纷纷用臂弯抹去了夺眶的热泪。
“太好了!”
“水门大人和小玖辛奈都会平安无事,太好了!”
莫名其妙的地球人。
明彦尊撇过头,确保自己的心不会被这一幕融化。
一旁老老实实趴伏的大狐狸意识到大事不好,终于开口说话了,“老头子,你不会是想把我重新封印进漩涡玖辛奈的体内吧?”
明彦尊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九尾慷慨激昂的宣告,“不,我不要被重新封印,我不要受人类管制,我憎恨人类,我憎恨世间的一切!”
明彦尊毫无语气起伏的打断了它,“少啰嗦,再啰嗦一句,割掉你的舌头,啰嗦两句,割掉你一条尾巴,啰嗦十句,把你尾巴斩光,啰嗦十一句,直接杀了你。”
九尾痛不欲生的哀嚎,四只蹄子都开始刨地,做着无力的反抗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