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妃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了,阵痛也越来越频繁了。
眼看着她越来越虚弱了,云溪溪赶紧拿出她的看家东西,也顾不上心疼,强行塞入了景王妃口中。
那是她前不久在家无事的时候,为自己做的保命药丸。补气养血,又能抗饿,耗费了二十多种珍贵药材。
以她现在的处境,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又有人把她给绑了呢。她多准备一点磅身的东西,总没错的。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享用,就有人先她一步试吃了。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不远处传来了李嬷嬷那略带喜悦的声音,“王妃,产婆来了,我们请到产婆了!你再坚持坚持,一定会没事的。”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被带了过来,顾不上那些礼节,老太太摸了摸景王妃的肚子又看了看下身的情况,摇了摇头,“恕我直言,王妃情况并不好。孩子的头有些大,而且还是倒产。我只能尽力了!”
老太太姓周,是山下一住户。因为常年会给寺庙的住持送些自家种的一些水果蔬菜的,两人比较熟悉。
在得知景王妃可能会在他们寺庙生孩子的时候,住持就让人去寻她上来帮忙。
这周老太太,自己有六个孩子,周围的那些村民家的小孩,也都是她帮着接生的。在他们这一块,也是小有名气的了。
这次被请了上来,她心里也是很忐忑的。要知道这可是景王妃呀,金贵着呢,万一出点啥事她这种平常老百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看到床上的人一脸惨白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想尽力的帮助她。
不管身份如何,女人生孩子都不容易。搞不好就是两条人命的事。看她这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她忍不住把李嬷嬷拉到一旁。
“老妹呀,我刚刚摸了一下,这孩子的头在上面,而且个头应该不小。王妃这情况越来越不好了,这羊水越流越多了,我只能说尽力了,实在不行的话,你可得帮帮我呀,可别连累了我的家人。”
李嬷嬷一听,心凉了一大截。她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哀求着,“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他们!”
“啊…”
床上的人突然惊叫了起来。
或许是那颗药起到了作用,景王妃恢复了一些体力,她一直记得云溪溪的话,可肚子实在是太疼了,让她忍不住还是叫出声来了。
“疼,嬷嬷,实在是太疼了,我快受不了,王爷还有多久才能赶货
周老太太快步走了过去,她大喊道:“不好了,王妃这是大出血了。这可怎么办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景王妃感觉到身下的羊水越流越多了,孩子在体内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弱了。回想起之前云溪溪对她说的话,她下定了决心,“云大小姐,我想我快不行了,可能没有力气支撑不到孩子的出生了,就按你之前说的办吧!”
“你确定?”
“确定…”
正在这时候,一个男子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兰儿,兰儿我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床上的人忍不住痛哭了起来,“王爷,王爷你终于来了!这下好了,我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兰儿…现在什么情况?”
景王爷眼神犀利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人。当他看到床边正准备施针的时候,眸光闪了闪。出奇的他并没有阻止。
地上的李嬷嬷在看到自家主子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王爷,王妃现在的情况并不好。小主子是倒产,而且现在她有大出血的趋势。云大小姐现在正在想办法给她止血。你得多安慰安慰她,让她别放弃呀!”
“云大小姐?云伯候府的云溪溪?她会医术吗?怎么把她给请来了?”
“这个,是胡公子,毕竟他是一个外男,虽然懂医术,但并不适合出现在室内,所以才会想着让云大小姐帮忙。至于她是不是懂医术,老奴还真不知道。”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云溪溪继续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打算出声解释。现在的情况太紧急了,王妃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她不想为了一些小事分神。
倒是屏风外的胡子昆,有些沉不住气的说了起来,“王爷,是我让云小姐来帮忙的。我不适合进去看情况。你放心好了,出了事我一律承担与她无关,她是无辜的。”
景王爷的脸色黑成锅了。他进来的太过匆忙了,竟然没发现一帘之隔还有人在。但一想到他找的那些人还在后面没到,他又生不起气来。
景王妃看了一眼她家王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叹了口气,对景王爷说道:“王爷,让他们都退下吧,我有事跟你说。李嬷嬷,云大小姐有什么需要,你都尽量满足。”
室内就剩下夫妻二人。景王妃忍痛对景王说了起来,“王爷,我打算听从云大小姐的话,剖腹取子。”
“不行,坚决不行!我不同意。兰儿,要不我们就不要这个孩子了,我不想让你出事。比起孩子来,你在我心中最重要。如果要我在你们之间做个选择,我要你陪我到老!”
景王妃泪如雨下。能听到他这么说,就算是拼了这条命,她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可是他们的孩子!
“你听我说,虽然事情听起来比较荒缪,风险性比较大,但至少还有存活的希望。再拖下去的话,我怕我们母子都难保住!答应我,就算我不在了,你跟孩子也要好好的活着。我已经决定好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我们的孩子。否则就算我活下去了,一辈子也不会安心!”
看着她那决绝的眼神,景王爷妥协了。他把云溪溪他们唤了进来,直奔主题的厉声问了起来,“剖腹取子,你们有多大的把握?”
胡子昆惊讶的合不拢嘴了,他转头望着云溪溪,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起来,“你真要剖腹取子吗?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清楚。就算我不这么做,王妃他们也难保住。何不赌一把,好歹还能有一半的存活几率。如果不赌的话…王爷,你赌吗?”
后面的话,她不忍心说出了。在场的人也都清楚。
景王爷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姑娘,那淡定的模样,并不像她这种年纪该有的。莫名的让人生出一种敬佩之情。
他闭上了眼睛,艰难的做出了决定,“赌!需要准备什么,我这就让人去做!王妃跟孩子就拜托你了。”
没人知道,云溪溪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来。她很清楚,她在赌,赌他人的命,也在赌自己的命!以命相赌,这个赌注确实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