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人了?”萧桂屏问了一句。
那个自称是“萧雪屏”的女将坐在了萧桂屏的对面,她伸手松了一把自己的衣领,将一个颈环摘下了,而她再说话时,便变了声音了:“见到了。”
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萧桂屏看看他,将自己的刀往鞘里收了:“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只是就你那点儿身手还谈不上能遇事不惊,既然见过那姑娘了,就跟着师父回截流谷吧,等你的功夫再扎实几年,也就能行走江湖了。”
“大姐觉得我现在菜的很?”萧赫州笑笑问。
“最起码你被耶律信宏追上了,若是我,你觉得他敢追我?”萧桂屏反问。
“嗯……”萧赫州努起嘴不说话了。
萧桂屏看看他又道:“左右对外面来说,你已经死了,你先跟着师父回截流谷,我们家虽说没落的不成样子了,可是还有一批老奴要安置,等家里只剩我和老二了,我们才敢和太子翻脸。”
“大姐,明明我才是家里的男人,可是所有的一切却要你和几位姐姐来承担,我走的有些不踏实。”萧赫州压起了眉毛。
“还好你还小,如果你是长子,我们家也撑不到这个时候;行了,别废话了,趁着月色走吧,到了师父那里要勤加练习,别荒废了身手和学问。”萧桂屏又提醒着。
萧赫州点点头:“嗯,我记下了。”
萧桂屏起了身,她从塌上拿了那个小包袱给萧赫州,萧赫州又多看了萧桂屏几眼,萧桂屏冲他挥挥手,示意他走窗子。
夜有些深了,袁定珊翻来覆去睡不着。
身边的施文玲睡的正熟,袁定珊看看她,自己轻手轻脚起来了。
她收拾了些东西出了门,月将看着她出来,不声不响地跟着她往外面走了。
后操场的西墙投下了一片阴影,袁定珊蹲在了这里,她在墙边点了火,烧起了东西。
月将离她不远不近,而看她烧东西,月将竟然感觉有几分滑稽。
萧赫州沿着高墙过来了。
他紧了紧自己的衣领,看着下面烧东西的袁定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快步往这边来,蹲在了高墙上。
“哎。”萧赫州开口了。
袁定珊被吓了一跳,她抬眼看看墙上,在看到是“萧雪屏”时,她才抚着自己的胸口道:“深更半夜的!你蹲在那里做什么?”
“我是要趁着夜色回去,倒是你,你深更半夜的在这儿干嘛?给我弟弟烧纸钱啊?”萧赫州问。
袁定珊看看他,接着烧自己的,高墙上的萧赫州看着天上那轮弯月翻起了白眼儿。
他垂头看看袁定珊盆里的东西,又指着那些个花花绿绿的纸品道:“我弟弟喜欢绿色的衣裳,你那些个绿色的烧了就行了,其它的不用了。”
袁定珊也斜了“萧雪屏”一眼:“他自己用不了可以给别的鬼做人情啊!”
萧赫州哑口无言,他站起了身一脸嫌弃地道:“得了,你慢慢烧吧!”
看着“萧雪屏”要走,袁定珊又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去?”
“拜师学艺,然后回来给我弟报仇!”萧赫州说完提了枪往黑暗里去了。
袁定珊扁扁嘴,又接着烧自己的。
她将自己盆的东西全烧完了才起了身子往回走,在经过月将身边时,月将终是没忍住问了她一声:“袁书手,您这样烧东西,那东西能落在那萧家弟弟的手里么?”
袁定珊想了想才道:“我是不信鬼神的,但是我敬鬼神,这权当是我表达一下我的心意,除了烧点纸钱,我也做不了其它的什么了。”
“说的也是……”月将只能这么说了。
随着天色的慢慢放亮,后面操场上也响起了将士们的操练声。
施文玲起来了就先背了一遍书,袁定珊看着施文玲一脸的满意,她觉得施文玲算是幸运的,她是尝到了日子的苦才有目的的发愤读书的,倒比那些不知道自己为何读书,一味偷懒的人强;最起码施文玲还是有前程的,而那些偷过懒,再明白过来的人,却就只剩下遗憾了。
过了早饭,杨娘子带着杨容儿来了,同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丁书手。
丁书手将一封书信递给了袁定珊,他道:“杨县令来信儿了,你看看。”
袁定珊接过了信拆了,她扫了一眼,又将它递给了姚素娘,姚素娘也看了信,把信递给了施文玲。
“怎么?杨县令那边有事儿?”杨容儿问。
“嗯,县太爷说他的一个同窗求他帮忙,县太爷推脱不过,只能让我们过去看看,他会派程班头来接我们的。”袁定珊道。
屋子外面的月将听到这里就压下了眉头。
丁书手心思细腻着呢,他看看袁定珊,又扭头看了看外面,然后笑了:“恐怕月将和只狼要分开了。”
月将也听到了丁书手的话,他想了想,又轻轻舒出了一口气。
袁定珊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忙道:“月将的职责是护督头周全,如今倒像是我的护卫一样。”
“我们督头分得清轻重的,左右袁书手也是出去一趟,办完事儿还要回这里的,月将跟着袁书手出门儿也无妨的。”丁书手笑笑。
“那当然了,你出门我爹定是要月将跟着你的!这还用问嘛!不过你们要去哪里?远不远?”杨容儿也问。
“不远,就在隔壁的活水县。”袁定珊也笑笑。
杨容儿点着头道:“既然不远,那你们可以多带几个护卫了。”
“傻孩子,那样反而显眼,就珊儿,带上月将,连素娘和文玲都不用带的,又轻巧又易躲藏,就月将那个身手,他们不怕遇到人的。”杨娘子提醒着,杨容儿就忙点了点头。
“督头又是什么意思?”袁定珊看向了丁书手。
丁书手笑笑道:“督头的意思是让我也跟着去,怎么说你年纪也有些小,督头怕那边的人待慢你;月将跟我们也行,只狼跟我们也行。”
袁定珊就开始点头了:“那让只狼跟着我们吧,只狼鼻子灵,不管我到哪儿他都能找到我,月将的伤还没好利索,让他留在这里保护督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