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定珊带的人不多,贺思昭,只狼,后面还跟着两个壮丁,是屈少冲推荐给袁定珊的,说他回双鱼城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跟着来着,是两个好脚力。
杏花沟里人不少,可能用的不多,要么是老人,要么是身上有病不能做苦力的,就是那五六十号人里面才挑出来了这么两个,还不识字,就是跟着屈少冲去双鱼城的路上才开始学字儿的。
两个人一个姓全,一个姓喜,本来他们是没有正名儿的,他们的生日便是他们的小名儿,屈少冲给这两位兄弟起了名字,一个叫全兴旺,一个叫喜发财,于是这两个人的名字就在开济递铺落了文书。
贺思昭对袁定珊说:“这两个名字还不如他们那小名儿好听。”
袁定珊就“呵呵”笑两声,没说什么。
去永安县,要经过一个叫做“还魂岭”的地方,只狼看了看地图,他扭头看向了贺思昭:“兄弟,听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这地图上只标了两条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贺思昭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并未听说过还魂岭。”
说完贺思昭回头看全兴旺和喜发财去了,全兴旺忙开了口:“小人祖籍腾冲府的,家里穷,很早就出来要饭了,这辗转好多年才到了那独眼峰上,本想着蹭吃蹭喝的,不想如今也有了正经差事虽说小人走过很多地方,可都是往东、往北,这西面是没有去过的。”
喜发财也接上了全兴旺的话:“小人家在明月店,老家发了洪水,小人就跟着别人到了独眼峰,全大哥起码还走过那么多地方,小人却是没有的。”
贺思昭笑着看向了全兴旺:“你多年要饭,要的膘肥体壮的?”
全兴旺面无表情又十分认真的回答着贺思昭:“都是到了杏花沟,能吃饱,小人吃猛了,元管事也不嫌弃我们是饭桶,这才吃回来。”
后面的喜发财也跟着点了点头。
前面的袁定珊听着他们绊嘴,只是笑着并不插嘴。
前面一程便到了还魂岭了。
一块破陨的石头立在土道边儿上,旁边还有好几个泥坑,上面“还魂岭”三个字被青笞覆盖了些许,袁定珊在这里停了马,她往远处望去,见深山之处有薄薄的雾气,远处的山峦似是静的,又似是动的。
喜发财小声对全兴旺说:“这里阴森森的,一幅大白天都要闹鬼的样子。”
“你知道便好了,非要说出来,我都有些害怕了。”全兴旺也道。
屈少冲虽说给这两位取了两个喜庆的名字,但这两位不光不喜庆,还憨的很,兴是有正经差事了,两个人做什么说什么都正经的很,也认真的很,生怕自己给这份差事丢脸了一般不过是两个布衣脚力,硬是让他们行出了红衣通判的架式。
“我打头,只狼你断后吧。”贺思昭看向了只狼。
“还是我打头吧。”只狼这么说。
“要不得,打头的一般都是不中用的,你受伤了我可不敢说自己能全力护着书手,我受伤了,你却能护住我们所有人,所以,还是我打头的好。”贺思昭笑笑,先进了还魂岭。
往里面去是一片普通的林子,只是明明是大热的天气,这林子里却是透冷。
袁定珊看看周围,没一会儿,她身后的喜发财开口了:“也没有人到这林子里捡柴挖野菜么?连个小路竟也没有。”
“恐怕是有人来的,只是人家并不捡柴,也不挖野菜。”全兴旺也开口了,他指了指侧面,袁定珊也跟着望了过去,不过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旺哥,你在指什么?”袁定珊问了一句。
“坟包呀!那边还有烂了的黄纸,应该是好长时间没有人来上坟了。”全兴旺道。
“哦……你不提醒,我还真没看出来。”袁定珊又望了那边一眼,那里确实是个坟包。
再往前面走,袁定珊又看到了几个,不过随着他们深入林子,看到的坟包也就越发的多了起来,而且前面的雾,也越发的浓了。
喜发财往全兴旺那里靠了靠,他小声道:“你说奇怪不也?若是这片林子不怎么有人来,那这些坟包应该是全是旧的呀,怎么那边看起来还有几个新坟包呢?”
“或许是,雾泽园里收费太高,当地的百姓干脆在这里聚集了一个新的坟集?”全兴旺又道。
“你是不是吸入什么瘴气,脑子不好使了?雾泽园里埋人怎么会收费?那是公家的地方!”喜发财小声提醒着。
“可有的地方就是呀,公墓大着呢,好的地段儿便是要收费的!有时候当地的管事私自要钱,可是你又不能不埋。”全兴旺也道。
喜发财便恍然大悟了:“哦,原来是这样儿……不过我听说湖泽园里全是免费的。”
“南湖本来就是个小县,没有什么油水可搜刮,人家自然不会打湖泽园的主意。”全兴旺又道。
“有人。”全兴旺和喜发财正聊着,贺思昭低声来了一句。
全兴旺和喜发财没有身手,听着贺思昭这么一声,这两个人忙先护好了自己马上的行李,不过等他们四下望去时,却只能看到时浓时淡,缥缈沉浮的雾气了。
袁定珊扭了头看了看身后的只狼,只狼冲她微微点了头,袁定珊的脸色郑重了些。
贺思昭放慢了速度,他折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拿在手里,马儿慢慢往前走,他便用那树枝当枪在前面抵着,没一会儿,一兜网挂着他的树枝飞上了树,贺思昭挑了挑眉毛:“这设陷阱的人应该不富裕,这网是新的,但是破的。”
“下马。”只狼提醒着前面的全兴旺和喜发财。
全兴旺牵着两匹马,喜发财则是紧紧将包袱抱在怀里,他跟着全兴旺慢慢跟着袁定珊走,没一会儿只狼超了他们上前了。
只狼蹲在了袁定珊的身边,示意她上背,袁定珊犹豫了一下,还是攀上了只狼的肩膀,只狼提醒着贺思昭:“有人,三四个,也可能更多,我只嗅到了这几种气味。”
这位女书手又能反伤又能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