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海雪松这从后门走出了停尸房,他的身后站是唯一的易家老四,易四脸如土色,他愧对兄弟,更愧对海家。
易四现在对海雪松寸步不离,见海雪松出来,他立马跟去,伸手想去扶海雪松,但这一次海雪松倔强地摆了摆手,然后瘸着腿慢慢地向一座老宅院走去。
今晚的月光并不明亮,但却也把海雪松佝偻的身子拉得更长,易四跟在后面,他突然发现海雪松的头发突然在这一下子已经全白了。
海大富死了,后事却没有什么人安排,李国连带着手下侦察了很久,没有任何收获,最后也一言不发地走了。
整个大厅现在吵吵巴急的,海仇富带着打手回来了,海玫瑰闻声也回来了,还有其它的海家子弟,他们都一个个都义愤填膺,个个嚷着报仇。
这一夜对于海家来说注定不得安宁。
海雪松听到这种吵闹之声,心似乎被什么突然给再次剌了一下,他在黑暗的角落边听着海家子弟的争吵,心如刀绞,夜色下,他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胸口。
“现在我哥死了,爸又不在,海家男儿是时候有一个站出来主持这个家了!”海仇富提高了声音,而且站了起来,扫视着全场,“今天海家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我想我当初的想法是完全正确,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不能让人欺压到头来,这下倒好,世家威名一夜扫地。”
海仇富这个时候突然回到了海家,自然是为了海家家主的位置,海仇富一直是主张与王峰直接对抗的人,他认为而如今大哥的死是海家一直忍让的结果。
“对啊,二哥年轻力壮,又曾经在海氏集团任过副总,二哥是海家新的领导者的不二人选!”
海屠龙站了出来说道,海屠龙是海家旁枝,他站出来说话虽然没有什么份量,但却是代表了一种声音,很快有不少人纷纷附和起来。
“对啊,海家是时候反思一下这种局面了,我看二哥说得很多,只要我们敢打敢拼,在皇城谁敢在我们头拉屎。”
“二哥说得对,二哥有远见,我们要重振雄风。”
听到大家的附和,海仇富顿时神气了不少,仿佛如同一个将军扫视自己的士兵一样,当然,海仇富最后目光是落在了海玫瑰的脸,他这些话自然是说给海玫瑰听了。
海玫瑰自然不可能把大位交给海仇富这种纨绔子弟,对于海仇富,她也没有放在眼,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爸走了,大哥走了,但我还在,不要忘记了我才是海家家主!”
声音虽但却是掷地有声,顿时先前嚷嚷的人都不敢做声了,一个个看向海仇富。
“哼!”海仇富冷哼一声,“海玫瑰,我告诉你,你是真不懂味呢,还是装着不懂,什么时候海家的大权真正是由女人支配的,再说了,把你推到前面了,你难道不理解海家只是需要一个为海家牺牲的人么?”
海仇富算不聪明人,更算不智者。有道是看破不说破,可是海仇富却是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海仇富说的是事实,他希望海玫瑰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主动把海家的位置给自己,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他现在是海雪松唯一的儿子,可是他完全错误地想当然了,他不说出来还好,这个时候说出来是在自寻坟墓。
海玫瑰冷笑一声,“二哥,你这是在骂爸爸吧,可爸爸领导了海家近半个世纪,你觉得他做一件事是随随便便的么?更何况任何家主这种事?”
“海玫瑰!”海仇富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不要装糊涂,海家的家主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正给你来当,你今天要是让出来还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海仇富的神情嚣张无,海玫瑰不肯退,他自然是无愤怒了,所以,他直接口出狂言,开始威胁恐吓了。
“怎么个不客气?”海玫瑰的眼已经闪过一道杀意。
可是海仇富却是嘴角撕开,冷冷一笑,“我们海家铜墙铁壁去了,当年鬼子进村都进了不我们海家,被我们打得不敢靠近,可以说得,连一只蚊子都难飞进来,那王峰纵然有万般本事,可是现在呢呵呵!”
海仇富一副你懂的意思,眼神还特意在海玫瑰的脸瞟了两下,意思是你如果识相的话主动让出位置来,否则,我把你与王峰勾结的事说出来,让你下不了台,海家的家主你也不要想当。
看破不说破,可海仇富却是再一次说破,这说明他离死更进一步。
海玫瑰的眼睛轻轻一眯,笑了一下,海仇富以为自己说到了要点,海玫瑰怕了,跟着也是笑了一下,可是海玫瑰却是眉头一扬。
“二哥,有些饭可以乱吃,但有些话不能乱说,如果真有内鬼的话,我看大哥一死,二哥急忙回来争夺家主之位,这很有可疑啊!”
“你,你血口喷人!”
海仇富没有想到海玫瑰会反咬一口,顿时气得脸变成了猪肝色,半个字都崩不出来,海仇富这智商,自然不是海玫瑰的对手。
“你再这里胡搅蛮缠,我让人把你丢出去!”海玫瑰话一落音,强子等人已经冲了来,冷冷地盯着全场。
“我怕你不成!”海仇富一看也不甘示弱,那些跟随海仇富的家护也立马站了起来,而且这些人一个个面露凶相,一副马要打打的样子,至于其它的人,这个时候都已经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一不小心祸落头。
正在这时,一声冷喝声响了起来:“浑账东西,混账东西啊!我怎么生了一堆畜!生啊”
海雪松不知何时突然冒了出来,他撕声力吼,指着坐在大厅的海仇富和海玫瑰的手不停的颤抖起来,整个人已经气得不行了,浑身都在颤抖着。
“爸,你不是死了么?”海仇富扭过脸,看到海雪松突然出现,不由问道。
“你!”海雪松老眼圆睁,气得浑身颤抖。
“反正我不管你死不死,这家主的位置我是要定了。”
噗嗤!
听到海仇富这一句话,海雪松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还好易四眼疾手快,快速地冲了去扶住了海雪松。
“老爷,老爷!”
海玫瑰明显要镇定得多,只是她也没有想到是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在这个点出现在这个院落,而且打扮明显是一个下人的样子,不过,海玫瑰在反应过来后,立马跑了来。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你没有死那太好了,海家很多事等着你来处理啊。”海玫瑰说完,眼泪涮涮地掉了下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可是海家的担子太重,我担不好,你不要怪我啊!”
“你们!”
海雪松看着海玫瑰假惺惺的样子,不由指着海玫瑰,只是才才说出一个字,顿时感觉喉咙一涌,再一次一口老血给喷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喷出来后,海雪松两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爸,我知道你是想叫我要敢担当,可是我真的担不起来啊!”
“”海雪松指着海玫瑰,两眼怒睁,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爸,一切都在不言,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不推脱了,我一定守好你给我的家主之位,你放心啊。”
噗!
海雪松再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只是这一次,海雪松身子一歪,整个人瘫在了易四身,而且易四怎么捞都捞不起了。
“老爷,老爷”易四一把抱起了海雪松,“快点医生过来!”
海雪松终究是没有挺过来,海大富一直是海雪松心目的接班人,海大富的死是引发海雪松旧病复发的重要因素,但直接因素还是看到海家儿女在海大富尸骨未寒之时的争吵,当然,如果说海仇富那一句话是诱因,毕竟海仇富像是扶不起的阿斗,海雪松对他一向不看好,但最直接的还是海玫瑰有心机的几句话。
海雪松是可怜的,但可怜之人必然有可恨之处,海雪松带着一生的遗憾走了,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只是海雪松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想到是的,自己是给自己的儿女给气死的,而且还是他一直以为可以大加利用的大女儿。
这天夜晚,对于海家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也是一个无悲凉的夜晚,强子站在海玫瑰的面前,对海玫瑰汇报了安全布防的事,然后突然凑近海玫瑰的耳朵边,小声说道,“家主,我看二少爷一伙人似乎要起事,你看要不要动他!”
对于海仇富,海玫瑰自然不会放在眼,海玫瑰只是点了点头,轻声道,“盯着他好了,这个点不让人看笑话,等这事一完,你找人做掉他!”
“可是海总要小心,我怕他乱来,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免得夜长梦多!”强子问道。
“让他来是了,更省得我们去设计!”
“那好吧!”强子点了点头,“那我退出去了,家主早点休息,这都快天亮了,你都没有合一下眼,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恩,我知道,辛苦了,另外,叫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海玫瑰说完扔出一张卡,强子接过卡,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海玫瑰走进卧室,她走到自己的化妆台前,抽开精致小抽屉,从抽屉的最底端海玫瑰抽出一张照片,照片的女人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眼角鼻子与海玫瑰极像,嘴角微微偏向,可以看出她是在笑。
“妈,你是在夸奖女儿吧,我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因为你依靠的那个男人没有用了,他不可能帮你夺回你想要的一切,而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的女儿生不如死,把她的男人抢回来”
在海玫瑰的心,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不出现,自己的母亲不会死,而一想到有一天自己抢走她的男人,这让海玫瑰热血沸腾,她仿佛看到了叶芙蓉抑郁而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