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的时候，秋清晏就没撑住吐了一次，季邵渊忍了又忍，才好不容易忍住一把把她从自己身上拎开的冲动，看着她蹙眉难受的模样，心底那股窜起来的火苗也顷刻间熄灭了。

只是现在必须让她洗个澡了，可她这不省人事的模样……季邵渊站在浴缸旁，看着这趴在浴缸边睡眼朦胧的女人，第一次生起一股无力之感。

他蹲下身，抬起秋清晏的脸，“我去叫付姨过来帮你洗个澡换身衣服，嗯？”

秋清晏撑着眼皮瞅她，过了快半分钟，就在他以为她不会给出什么反应，正要起身离开去叫人的时候，她却突然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委屈道：“我不要别人帮我洗澡，会被看光光的。”

“……”

“那你自己能洗吗？”

“我好晕哦”

季邵渊扶额，“那你想怎样？”

秋清晏勾勾手指，示意季邵渊上前。

季邵渊只得再次蹲下身子，她却扑上来一把抱住他：“哈哈，现在你也脏了，你是我老公，我们一起洗吧。”

季邵渊眉骨青筋一跳，忍不住挑眉，秋清晏醉酒之后，还真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啊。

算了。季邵渊在心里叹了口气，便先脱了自己已经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衬衫，又伸手去解她的吊带上系的蝴蝶结。

秋清宴倒是格外的安分，还张开双臂配合他。

他剥下她的连衣裙，她的肌肤就像是刚褪去外壳的水煮蛋，雪白且娇嫩，季邵渊觉得有些燥热，不自然地偏开了视线。

她的身材真的很好，就连腰间也是不盈一握的，只不过她鲜少穿得像今日这样性感，大多数时候都穿得规规矩矩，像个才上大学的小姑娘。

季邵渊尽量不去看她，然后将淋浴头打开，往她身上淋水，她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好凉。”

他又调好了水温，用手腕试了，才再淋到她身上。

秋清晏双臂交叠在浴缸边沿，下巴磕在手臂上，俨然是一副懒洋洋的被顺了毛的猫的享受姿态。

季邵渊只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深呼吸，好不容易帮她洗完了澡，用浴巾将她包着抱到了床上，她却扭动了起来，非要呈八爪章鱼状地牢牢扒在他的身上。

“你不许走！”

季邵渊的呼吸愈加粗重起来，冷声警告道：“秋清晏，别乱动。”

她却一瞬间泪眼迷蒙起来，瘪了瘪嘴，泪珠子就往下掉了两颗。

季邵渊怔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她开始委屈地控诉了起来：“你太坏了！”

抽抽噎噎了一会，又带着哭腔补充道：“你就只会对我凶，还无视我。我喜欢了你十年，你却跟我说初次见面。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坏蛋。”

季邵渊皱眉，想把无理取闹的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却又在一瞬间再次怔住，脑海中瞬时闪过了一些影像。

……十年？

…………

“邵渊，我听说秋学妹喜欢你啊。”

“不认识。”

“喂，说不认识可就太不厚道了吧，秋学妹也算是这届新生里的小红人。”

“哦，是吗。”

“……”

…………

“同学，请问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吗？”

一道清越的嗓音将他从瞌睡里一把扯出，鬼知道苏域选的是什么劳什子选修课，讲台上的老师讲课可和唐僧念经有得一拼了。

他偏头看去，夏日的午后，窗外绿影婆娑，光斑碎影透过窗格打在她的T恤上，连她娇俏的笑颜也被笼罩在光影之间，像是跨越了须臾浮隙而来。

然后她说：“同学，你好，我叫秋清晏，我们可是高中校友哦。”

…………

原以为早已流逝于漫长时光中的许多记忆，如今却一一跃然眼前，像是一幕幕电影的慢放，当时的一点一滴，都生动活现了起来，像是一一从他的梦境中大梦初醒。

原来他真的早就见过她了。

季邵渊心念一动，心像是被泡进了水里的棉花，顷刻间变得沉甸甸了起来。他注视着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说：“对不起。”

秋清晏轻轻一愣，下一瞬间，她直起身子，吻住了他的唇。

季邵渊顿了顿，指尖下滑，转而搂住了她的腰，收紧双臂，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里，反客为主，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秋清晏眼眸半睐，眸间秋波流转，染着勾人心魄的媚色。她似乎是清醒的，又似乎如坠云端。她伸手搂住男人精壮的腰身，感受着他对她唇舌的彻底攻城略池。

像是一条火舌子在他们之间点燃，室内持续升温，季邵渊的额际已经沁出了一点汗水，他捏着她腰的手，渐渐的有些难以控制力道了。

他偏头去吻她的耳垂，秋清晏被他的鼻息烫得轻轻一抖，迷糊地嘤咛了一声。

季邵渊的呼吸便愈发急促起来，他低头，含住她的一块颈肉，或轻或重地吮吸着，惹得她一阵瑟缩。

只是当他支起身子，想要褪去她还松松垮垮搭在她身上的浴巾时，却见她紧闭双眼，呼吸匀长。

“秋清晏？”季邵渊低声唤了一句，却只见她模糊地低吟了一声，接着便是朝被窝里又缩了缩，俨然是一副已经睡熟了的模样。

“……”

季邵渊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也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好一会，才勉强将那股熊熊燃烧着的浴火强制压住，然后翻身下床，进浴室淋了一个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