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常无奈地挑了挑眉，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小姑娘家的谦虚点！”

咧着嘴笑的沈吟随意地将手搭在她肩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着她，“不嘛，他就是觊觎我的美貌嘛！”

撒娇般软糯的声音让沈栖常无奈地摇了摇头，“别给我撒娇，不然我就挠你！”

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吟最怕被人挠痒痒，她嘟了嘟嘴巴，放开沈栖常，无奈地把手背在身后，声音里满是笑意。

“有些人呐见色忘友哟！”

沈栖常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姣好的面容也微微泛着嫩粉，轻轻拍了她一下，“别胡说！”

跟在他们身后的宋淮之愣了一下，眉眼弯弯，眼神一直看着腰背挺立的沈栖常。

三人说着话就到了教学楼，宋淮之看着灰蒙蒙的教学楼然后偏头问沈吟，“你说的第二个人是谁？”

沈吟今天穿了件橙黄色的卫衣，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青春活力满满。

“当然是咱们班长的男朋友呀。”

她的声音比刚刚低沉了些，头微微抬起看着教学楼。

沈栖常明白了，她的眉眼微微上扬，“那元书茶还帮了咱们啊。”

宋淮之有些蒙了，又关元书茶什么事？

见他一脸茫然，沈栖常给他解释道，“之前元书茶为了不让我们去查颜柒死亡的真相，说她在学校里有仇人，又说她要保护那个仇人而拉出了另外一个人，颜柒的男朋友。”

“她说话的逻辑不对，如果颜柒是他杀，那我们不可能查不到她的仇人。”

沈栖常看着高三的教学楼，忽然间眉眼弯弯，“看样子有人已经在等我们了。”

宋淮之也跟着她抬起头，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孩正站在走廊上看着他们，身上萦绕着浓浓的黑气。

沈吟扭了扭脖颈，抬腿走进教学楼，“走吧，去听听真正的故事。”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里，而不远处的树林里隐隐约约遮住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的身前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嘴里还吟着奇怪的声音。

随即“砰”的一声倒在男人面前，他蹲下来手指轻轻触碰到女人从胸口流出的血，眉头微皱，手指轻轻颤了颤。

声音有些轻，带着一丝疑问，“为什么要死在我面前？”

.

男生拘谨地坐在椅子上，沈吟三人围着他，宋淮之站在他背后以防他逃跑。

“别害怕啊，你和颜柒是好朋友吗？”

沈栖常的声音刻意放慢了些，听起来很舒服，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

男生脸色苍白，眼下有着厚厚的黑眼圈，像是熬夜得来的。

他咽了咽口水，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是她男朋友，我叫程言旭。”

自己承认了。

坐在一旁的沈吟轻轻挑了挑眉，继续听他们说话。

“那你能告诉老师，你们是怎么死的吗？”

程言旭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扣着椅子边缘，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建设一样。

“我们…都是被教导主任害死的。”

说完后他像是吸入了一口凉气一般猛地咳嗽，咳得整张脸看起来都十分狰狞。

脸上开始出现青紫色的裂纹，一张一合的嘴巴开始变得乌黑。

“诶，程言旭，你…你别紧张啊……”

沈吟一边说话一边皱眉，怎么感觉不对，程言旭的脸色还在变化，嘴里嘟囔着重复的话。

“教导主任害我！教导主任害我！”

声音尖锐而沙哑，刺耳的嘶吼声震得沈吟耳朵疼，脑子里嗡嗡的。

喊完之后他突然开始笑了起来，笑声一下一下的冒出来，听起来很奇怪。

沈栖常拉起沈吟的手就往教室外跑，宋淮之连忙打开门，身后的程言旭“砰”的一声就炸开了，血渣和肉块溅得到处都是。

三人扑在走廊外的横杆上，因为跑的有些慢，宋淮之的后背沾上了些血渍，零零散散像是点点装饰一样。

沈吟右手臂狠狠地撞在走廊的栏杆上，“呲”的一声让她皱了一下眉头，低头一看，右手小臂被划破了一大片，血珠赶着忙着往外渗出来，火辣辣的疼。

同样十分狼狈的沈栖常晃了晃头，扶着沈吟脸色紧张，“出血了，你别动！”

她调出自己的个人面板，划了一瓶药出来，账户上的余额变换了几个数字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无数个数不清的零。

“止血药，你先吃，等我再买绷带！”

沈吟接过她递过来的药，没有水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吞下去了。

周围一片安静，宋淮之凑着门口的缝隙看去，教室里一片狼藉，满屋子的血溅在各处，桌上，椅子上，甚至头顶的风扇上都沾着一点。

炸开的程言旭头颅滚到了地上，翻滚了几圈正对着宋淮之。

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在死盯着他一样，嘴巴歪曲着一角，笑容诡异，头下血迹斑斑。

“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宋淮之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对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让他感觉不愉快，都是很正常的交流，而且他也和他们说话了啊。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还好沈栖常反应快，不然他们几人可能都会收到波及。

沈栖常在给沈吟包扎伤口，眉头紧皱，她也不知道那个程言旭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她问他和颜柒怎么死的刺激到他了？

可是他也告诉他们了啊。

这感觉不对啊。

纤细的手指轻轻捏着棉签，将多余的污血去除后又撒上一点药便用绷带包扎起来了，在打结的时候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一定要小心安全，这两天就不要洗澡了，我每天都来给你换药，还有……”

沈吟连忙打断了又开始絮叨的沈栖常，要是不制止她可能她能说到明天早上。

“我知道我知道，快去看看宋淮之怎么样？”

急切的声音让沈栖常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宋淮之，她看了一眼好像没什么大事，不过还是听沈吟的话，拿起一包纸递给宋淮之，眼神上下扫视，似乎是在扫视他有没有受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