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这几日则去砍了些竹子,用篾刀劈成了片。将竹子劈成细长的薄片,编了一块又地块的小席子。糊上些黄泥,小茅屋补了个七七八八,倒是也没那么冷了。
吃过午饭,陶坚强搬了把竹椅靠在墙角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院子里许如意穿着薄衫挥舞着斧头,脑袋粗的木头一下被他劈成了两大半。再一下大半变成了两小半,再一下更小了。
陶坚强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一句有些事情忘记了,这个人竟也什么疑问都没有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她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在屋子里找了几遍,盒子不在这里。这大约只是一个与实验田相似的地方。
许如意一下一下的劈着柴,在这没有任何娱乐的年代,陶坚强竟看得有些迷,迷迷糊糊间好像睡着了。
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些柴火已经被许如意收拾好,天色也渐暗了下来,屋里也点上了油灯,她也被搬到了屋子。
放在现代,许如意绝对是个好男人,饭菜碗筷都摆好了放在桌上。
见陶坚强刚好醒了,又笑着招呼她一起吃饭。
晚饭是中午剩下的剩饭,混着野菜煮的。放了些盐巴,吃倒嘴里不算难吃还过得去。在实验田的时候这种饭菜她吃得也不少。
大病初愈的陶坚强一切大小事都是许如意做了。
收拾碗筷又端了盆温度刚好的热水进来给陶坚强洗漱用。
床只有一张,被只有一匹。陶坚强淡定地钻到里侧安静地躺下,许如意在灶房备些晚上用的炭火。
望着那明明灭灭的油灯,陶坚强心里竟平静得很。
第三天,还是第四天了?她这适应能力确实不错,都习惯了与他一张床休息了。
由记得第一天晚上。
那日晚上陶坚强一来便直接将被子卷成了甬。一张床,一匹被,她这一卷明显没有许如意的位置了。两人互望了两眼,陶坚强做不到让这男人睡地上,挣扎着挪了尚能容纳一个人头的位置。叹息道:“睡吧!”
许如意闻言眉都笑弯了,吹灭油灯摸黑爬到了床边。窸窸窣窣脱掉了外衣钻进了甚冷的被窝,更甚地道:“娘子,我抱着你睡更热乎。”
“滚蛋,再多说一句老娘踢你下床!”黄花闺女陶坚强一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这人还要抱着睡,太,太,太过份了!太,太,太害臊了!手一拉,大半的被子又被她卷了起来。
暗夜中许如意淡笑着,手碰着娘子的手,脚贴着娘子的脚,好不恰意啊。碰着冰凉的陶坚强一把将她的手拽进了怀里,并道:“我身上暖和,给娘子捂热。”
捂你个头啊!陶坚强想说。但手头的暖意太舒服了让她决定还是先捂热好了。这大冬天的,谁不喜欢热窝窝呀!
于是昏昏沉沉中,不仅手,脚也缠上了许如意,脖子头也向他怀里靠着。暖和呀,这是她唯一的感觉。
拥着陶坚强,许如意笑得很漂亮。夜里碧绿的眼眸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身体暖,心也暖。
但醒来就不是如此了。
向来早起的陶坚强在意识清醒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床上的异样,对于身边这个异物更是采取了秋风扫落叶的豪迈姿势,大手一挥,拍地一下将许如意潇洒地拍到了床下。
上一秒还在美梦的许如意,下一秒便感到了地上刺骨的冰寒。身上的温度瞬间骤降到冰点。一个是因为突然遭受冷空气袭击,再一个便是美梦被打断的糟糕心情。
陶坚强看着浑身散发冷气的许如意一下子回到了现实。这男人,这男人貌似叫自己娘子,这男人貌似是自己昨晚同情心泛滥叫上床的,这男人,现在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他会不会吃了自己呀!手抓着被子无厘头地想着。
此时的陶坚强哪有半分彪悍的样子,活脱脱一待宰的小绵羊,看得许如意心中一阵苦笑。悠悠然起身抓起旁边的外套穿到身上冲她道:“没想到娘子醒这么早,倒是为夫睡迟了,马上给娘子准备热水。”说完便出了房门。
回过神来,陶坚强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完全找不到思路。
当时她的第一感觉可是大冬天的,抱着不香吗?干嘛要踢下去!名正言顺的丈夫,可比那林子彦强多了吧?这许如意虽看着文弱,可看着却像是个种地小能手啊!哈哈……
回忆结束。
许如意抱着炭盆进来的时候,往床上看了一眼。陶坚强睁着大大的眼睛冲他笑得很开心。他也不遗余力地回了她一个微笑。
“娘子,夜里凉,要拿近些吗?”
陶坚强将被子扯了些下来,露出整个脸不怀好意地对着许如意笑得诡异:“放那就可以,夜里凉,你暖和就行了。”
许如意觉得脸有些微烫,他家的娘子,越发不一样了。
陶坚强压下嘴角的笑,她也有调戏人的天份呢!·
昏暗的灯光下,陶坚强那狡黠的笑与那纠结又懊恼又带着点娇羞的小表情却是一丝不差地落在了许如意的眼里。
收拾妥当后,将油灯吹灭后,许如意凭着直觉钻进了被子。
许如意侧着身子:“明日为夫去山上看看,怕是在山上有几天。这几日娘子在家照顾好自己。”
“不用,我随你一去吧。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东西遭贼惦记。”这一贫如洗的,唉,贼来估计都叹气。
“娘子,山中寒凉。为夫一人去就够了。”
“我好了,一起去。闭嘴,睡觉!”陶坚强霸道地道。“不许讲话!睡觉!”
不多时,身边的人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许如意转过身看着陶坚强。
依旧是那张在石碑前的脸,但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叫什么?她也没有小名。夭夭是她的名!
那个桃核不知还在不在。他想去看看。可是,再去不了了。
被子下的手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