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小年,就他们两人也冷清的很。陶坚强叫来了陈婶子和王唤。陈婶与陶坚强在灶房里忙活。王唤与许如意去给荒地围上篱笆,防止一些鸡狗之类的到田里打滚坏了庄稼。
“许小娘子这手可真巧哩,这一个个饺子包得比酒楼里的都漂亮。”
陶坚强灿笑着,“哪有,随便做的。”
陈婶子看向陶坚强,想到去年。小年这日许如意从山中下来,给他们家送了只兔子换一顿过年吃的饺子。
那时的陶坚强在做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陶坚强没有备着过小年吃的饺子。他们风车村就习惯过小年吃饺子,除夕夜吃全席,大年初一吃芋头。
天将黑的时候许如意二人回来了,收拾清洗一番上桌吃饭了。
入眼就是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子,有煮的有蒸的另外还煎了一旁。金灿灿的好不惹眼。另外配了几个小菜,两坛子酒。
许如意看了看酒,又看了看陶坚强。那回喝酒,他失态了。又看了看饺子。去年此时,桌子上是一盘他从陈婶子那换来的水饺,冷冷冰冰的。陶坚强与他呵斥两句独自一人吃了便自个睡去了。
脸对着陶坚强笑了笑,“娘子辛苦了。”
老子……陶坚强回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这厮在有人在场的时候就是喜欢叫她娘子。她觉得她在这醒来后听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娘子。但她也受不了他叫夭夭,那似叫那心尖上的声音,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心脏骤停、倒地不起。
两条长凳,四人分两边坐好。
许如意夹了个饺子放到陶坚强碗里,笑得意味深长。又斟了碗酒放到她面前,不经意地放到她面前。他沾酒便醉,面前这位还是有些小酒量的。
陈婶是过来人,自然将许如意的一些小动作看得分明。
“许小娘子快喝吧,辛苦一下午。这还是上次的果酒,不醉人的。酸酸甜甜还能治咳嗽,多喝些没事的。”陈婶看着陶坚强喝完一碗,又示意许如意倒满。
陶坚强脸朝着许如意,定定地看着他,吃吃地笑道:“上回你喝醉了知道吗?”
许如意不言,正夹着饺子的筷子松了一下,饺子掉了。
“才那么一点点……哈哈哈哈。”陶坚强笑着又仰头喝了一碗,跟喝白开水似的。下午包饺子时就渴了,可不愿洗手端水喝。后面又忘记了,这回真把它当水喝了。许如意一滴醉的酒量,算了,别浪费酒。
王唤看着镇定自若的许如意,好似男人不会喝酒也挺正常似的。他不觉得没脸吗?王唤不敢问,这人打起老虎来都一两下功夫的事,或许男子气概并不能用酒来衡量。闷着头,今日他也喝少了些。
小年的下半夜,屋外飘起了毛毛细雨。今夜陶坚强喝得有些多,碗筷就陈婶子帮忙收拾了。
两人上床休息时,外面噼噼啪啪下起了雪子,一颗颗砸在瓦片上。陶坚强侧着身子看着正宽衣的许如意出神地听着屋外下下雪子的声音,骤然觉得有些凉,拢了拢新被子,不想让冷风灌进来。哦,这新被子也是许如意买的年货之一。就是不知这审美怎么回事。大红色的鸳鸯被,唉!都怪她中了劳什子术士,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买些什么。
朦朦胧胧间,许如意翻身上来了。陶坚强挪了挪身子滚到了里边,屋里的木炭噼啪一声响,许如意也侧身将陶坚强拥在怀里。低沉着声音浅浅道:“娘子。”
“嗯。”
“你可记得去年今日你在做什么?”许如意突然问道。
陶坚强蹙眉,去年今日。我知道个鬼,随口道:“忘了。”
“娘子可记得岳丈岳母?”许如意再问。
“忘了。”陶坚强头微晕,在他怀里昂着头理直气状地道:“我不记得,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
“那娘子记得什么时候的事情。”
陶坚强也不是个傻的。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来这里,但她与之前的她肯定是不一样的。许如意隔了这么久才问,也不知是何目的。但她无所谓的,没了男人,她只是换个地方种地而已,无碍。只是心底有一丝丝失落。
陶坚强脸上的失落,许如意看得分明。他本就是觉得陶坚强已以醉了个七七八八,问些事情也没关系。可她好像并没醉。
“娘子的失忆是失了哪部分的记忆?”
侧着头,就着昏暗的灯光。她脑子有些混沌,“可能是失了前尘往事的记忆。”
“因那场高热,醒来后便不知前尘往事了。娘子可是如此?”
“嗯,应该是。”陶坚强顺着台阶下了,颇有深意的点点头,随口道:“夫君真是聪慧,真么不去考个功名?”
许如意气息凝结,呼吸也断了一瞬。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为何单单问功名这个事情。她就那么喜欢诰命夫人?许如意不经意的冷笑,奈何他是妖,不可能去混迹官场,她的诰命夫人,除非她另攀高枝,像以前一样,那还是有机会的。现如今,怕是不用想了。
“你抓疼我了!”陶坚强嗔道,掰开他的手掌,揉了揉被他抓疼的小手臂娇气道:“你做什么呢,突然来那么一下。”
陶坚强瞪着许如意,又不解气地将他手臂抓过来咬了一口。
莹蓝色的灵气浅浅地笼在陶坚强周身,压下心底升起的烦躁,翻身将许如意压在身下,妖力外放掩盖住这灵气。盯着脸色酡红却并不反抗的陶坚强,一股燥热涌上心头。
“夫君,你真好看!”双手攀上许如意的脖子,微抬起头,舔了舔那抿紧的双唇。松开他,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笑道:“有点甜,夫君可是偷吃糖了?”
丝丝浅浅的灵气似有生命力般缠上了许如意。强大的妖力外放了至少三公里,原本蠢蠢欲动的妖兽都往退到了三公里外。
妖兽们面面相觑,上回也是一瞬间的灵气涌现,这回就伴着这强大的妖力。那一缕灵气大概只是这大妖的法宝,但也说不定是灵泉,这越加稀薄的灵气它们何时才能修炼成仙,妖兽们固守三公里外,等着这妖力消失。它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陶陶,你!”无声地叹息一声,将陶坚强压的严实。贴着她顽皮殷红的唇,将那丝丝灵气吸入体内。心底的燥热好似缓解了不少,一夜,在这有意识无意识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