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夭夭的事,两人宿怨极深。虽然他花了两千年修为逆天改命,但结果依旧不是他想要的。话不投机半句多,许如意转身便走。
“许大仙人真当我这鬼船是你家,想上便上,想下便下!”沈一拔剑直指许如意眉心,“不留下点什么再走?”
“沈一,拿开!”
“呵呵,我偏不!我瞧着你手上小玩意好像不错,留下!你走!”剑尖直指那灵蚕。
许如意怒了,眸子变得深幽诡异。以手成爪挥开他递进的剑。
“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沈一举剑出击,许如意无奈与其缠斗了一会。
八百年未见,当初许如意逆天改命以情根为引点燃了那盏聚魂灯时便失了两千年修为,自己也昏迷了两百年。此时的他哪比得上他一方鬼王!逗他玩玩,给夭夭解解气!
这段时间,陶坚强已经带着阿令上了岸。
四周漆黑,也不知是什么时辰。阿令在令牌尖尖上点了个火把,陶坚强看清了四周,横七竖八的尸体杂乱地堆得几人高了,断肢残骸了无生气,这竟是乱葬岗呢!方才在水下觉得这边安静才在这边上岸,不想是这般场景,真是世事难料。
腹中翻涌,她何曾见过这般场景。只庆幸不是夏日,不然这腐烂味更是受不了。
“夭夭,我怕。”阿令往陶坚强身边缩着,本就不大的火光变得更小了。
陶坚强将阿令举在手中,“阿令不怕,我们先走出去。”
一人一火把,还有一个昏睡的小石头。
在这乱葬岗移动着。
几个飘忽着的鬼大胆地跟在陶坚强身后。
“这人怎么没有生气?明明看着很美味。”
“衣服,衣服,撕了她的衣服!”
“老刘,你真是个急色鬼!见个美人就要撕衣服!人鬼疏途,我们要像沈大人学习,做个优质的鬼王!”
他才不要!天天开个鬼船晃来晃去,空有一身本事却什么也不干!
老刘冷呲一声,冲上前去欲撕了陶坚强的衣服,但却被挡了回来。还灼伤了一只鬼手。
“老刘!”几个伙伴见他这模样纷纷停了下来。
“那是个硬茬,竟然是灵绸衣!”老刘握着残手飘到了乱葬岗上头准备吸食一些还未成气候的鬼气修复自己的手。
劝阻老刘的这个鬼瞬间变了模样,原本飘忽的鬼形变成了实体踩在地上。
“鬼使大人!”剩下几个鬼纷纷匍匐在地上,听说过沈大人手下有十二鬼使大人,他们与冥界达成协议清扫人间不安份的又未被羁收的厉鬼。
“啧啧啧!你们可真不长眼呢!怎么就撞上了沈大人心尖上的人了呢!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闯!”
鬼使出手,一众小鬼全部被他吸收了。鬼使咽下浓郁的鬼气化作翩翩少年郎跟上了陶坚强。
十二鬼使都没用生前的名字,按着顺序从二排到了十三,冠了沈姓,这个鬼使排行十,唤沈十一。
沈十一扮做迷糊的羊羔拦住了陶坚强,一副十一二岁模样的男孩模样,奶萌奶萌的抱住了陶坚强的大腿。
“姐姐……姐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着。
此时天已微亮,走了一夜眉间发梢都沾了露水。陶坚强冷极了,可这个奶娃好像更冷,那脸贴着自己的小腿跟冰块似的,冻得她打了个激灵。
“你是谁?”暗鸦地问道,抽了抽自己的腿,动不了。皱着眉头又道:“放开手!”
“姐姐,我好害怕!这里都是鬼!姐姐,带我出去吧!”
“腿长在你身上不会自己走?”
男孩哭得更厉害了,抬着头看向陶坚强委屈极了。“我走不出去,走着走着又走回来了,还有飘来飘去的鬼,好吓人!姐姐!救命!”
陶坚强也不想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又抽了抽腿。“放开我!起来说话,不然把你丢在这里了啊!”
“啊……!不要!”男孩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咻地放开陶坚强的腿,退到了一丈开外警惕又委屈地看着陶坚强。“姐姐也要像他们那样把十一丢在这里吗?姐姐是嫌弃十一是个多余的吗?姐姐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很听话的!我什么都能干的,姐姐!”
男孩穿着单薄的衣裳搂着双肩看着陶坚强,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含着希冀又含着警惕直直地看着陶坚强。似在问她,你会带我离开吗?
陶坚强心头一阵钝痛,似乎以前也有一个人这般看过自己。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现实或者梦里?
阿令离开陶坚强绕着男孩转了一圈,没察觉什么异样后又回到陶坚强手上。“夭夭,阿令觉得他就是个小孩子。”
沈十一看着那令牌飞走,悄悄松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我家中排十,唤我十一就好了!”沈十一惊喜极了,这是不是代表自己被她接受了?
“排十,还唤十一?不应该唤十吗?”
“呵呵,我们哪敢将一排在名字里呀。”
陶坚强也没问为什么,对他说了句跟上,沈十一便轻快地跟上了。从此她多了一个小尾巴。
灵绸衣不畏水火,不沾尘埃。穿在她身上依旧如新。但沈十一就不同了,那身脏兮兮的衣服比路边的乞丐还要邋遢一分,更不用说那上面沾着的血污。
所幸折腾这么久,衣裳内的荷包还在。上面绣着的交颈鸳鸯依旧栩栩如生,她不会女红,这荷包是许如意买年货时摊主送的。不知他是出于什么心思选了这么个图案。或者那荷包全是这个图案。
苍凉地笑了笑,圣炀好像说过:他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生不如死,也别期待自己那个蛇妖相公来救自己!妖最是无情,少了个自己,再寻个灵泉便是,自己也只有这作用了!
真是世事难料,她竟然自己逃出来了。而那个猎户相公竟是个蛇妖,令牌也会说话,自己好像也有不得了的能力。灵泉什么的她还真不懂。
还有这灵绸衣,这是他置办的衣裳,也是这衣裳间接救了自己一命,是不是可以约等于仍旧是他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