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玩火！！！”

机枪喷泻出子弹，直直的扑向那群无辜的民众，民众中传出来怪异的喊叫声。那声音中似乎有对于开枪者的愤怒，也似乎包含着对牧野激怒开枪者的怨恨，更多的，是对于生的呼喊与渴求。

然而，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愣愣的盯着牧野。

怎么有人的速度能这么快，他突然出现在子弹与无辜者之间，又突然用自己的手臂挡下所有的子弹。

他似乎是一座中流砥柱，无论多么大的洪水，他都屹立不倒，始终在那里坚持着，不让自己所构筑的河堤倒塌。

在被救者心目中，他依然成神。

当然，在开枪者眼中，他是恶魔。

开枪者连忙拿出炸药的爆炸按钮，他声嘶力竭。

“那就一起毁灭吧。”

无辜者腰间捆绑的炸弹是n炸药，威力极大，一个爆炸，会引发其他人身上的炸药爆炸，到时候，炸药的威力将波及在场的所有人，人们将看到爆炸所产生的火舌在整座银行喷涌而出，如同一朵代表着生命最后燃烧的红莲。

牧野感觉很有意思，他看向正要按下按钮的人。

“按下按钮，你不会死吗？”

那人近乎疯癫的笑了笑。

“我会死，但我不按下按钮，我和我的家人都会死。”

牧野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那人，他的声音里有些绝望。但是，现在的绝望只是潮水，而接下来的绝望却是扑天的巨浪。

因为，按钮按下去没有任何反应。

面前的歹徒头子失去了最后一丝嚣张的气焰，他跪在地上，全身冰冷，活脱脱一个可怜人。

他开始拿起匕首，往自己的脸上划去。但牧野又怎么会给他机会呢，这位名为“獬豸”的义警一把上前，一脚踹飞了歹徒手里的匕首。那歹徒头子紧紧的抓住牧野的脚。

“求求你，让我毁容吧，实在不行，请起码杀了我。”

獬豸看向歹徒头子。

“不，你要接受审判。如果审判对你不公，我会去对你进行新的审判。”

黑暗侠走出来，拍了拍牧野的肩膀。牧野终于理解了他的感受，是的，就算这个世界的律法被有钱人玩弄，但是，他也存在起码一丝丝的公正。如果他真的过于偏离轨迹，那么就是去自行更改的它的时刻了。

这就是，能够尽全力维持现有稳定秩序的最好办法。

牧野却看向黑暗侠。

“我只是觉得没到时候，你们的律法早晚要进行修改，大部分的法条离开了正义，那就不配称之为律法。现在我只是缺乏修改你们律法的时机，如果时机到了，那么我就一定会直接质疑你们的律法，而非像现在这样一般傻傻的依靠他。”

黑暗侠有些发愣。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维护旧的秩序，但是改变以产生新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突然觉得牧野说的有些道理，他似乎明白了之前为什么卡西亚市就如同一潭死水，因为他没有进行哪怕一点的改变，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有的样貌，河水不会流动，那一定是一潭死水。

警察冲了进来，因为黑暗侠刚刚已经通过无线电呼叫了外面正在包围的警察。

警察署长走过来，向他们致敬。

“黑暗侠你好，感谢您今天为卡西亚市所做出的贡献。请问您身边这位是？”

黑暗侠拍了拍牧野的肩膀。

“他叫獬豸，是卡西亚市新的英雄，我的好伙伴。”

署长伸出手，和牧野握手。

“欢迎您，獬豸。卡西亚市的治安并不好，如果没有你们这些人存在，那么我一定会更加焦头烂额的。比如今天，如果没有你们，想必也会是一出新的惨剧。”

这时，一名小朋友走过来，看向獬豸。

“大哥哥，我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厉害吗？”

獬豸点了点头。

黑暗侠看向獬豸。

“走吧，我们该走了。”

两人别过警察署长，来到楼房楼顶，他们坐上战斗机，往自己的基地开去。

牧野在透过机舱的透明玻璃罩，看向底下的城市。这座城市很是分明，贫民窟被挤压在一个不是很大的地方，现在是黑夜，那里少有光明，只有一扇扇窗户里油灯透露出来的点点微光。其他的地区却高楼林立，灯红酒绿。

牧野又看向他们离开的地方，无数的警车的警笛长鸣，一队队警察正在拖着那些痛苦嚎叫的歹徒从银行里走出来。

一旁的隔离线外，明显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洗漱的记者正在疯狂拍照。

一名记者显然注意到了战斗机，她拿着自己的照相机向着战斗机拍去。

镜头拉近，正好拍到戴着面具的、正在俯视他们的獬豸和正在开战斗机的黑暗侠。

牧野看向单澎。

“单澎，那名歹徒头子为什么要抢银行呢？”

“你这个问题问的挺简单，肯定是因为家里穷，生活过不下去。想要努力，却又发现自己怎么努力还是原来那幅惨样。想上进，却没办法，只能走这条路。”

“为什么上进，他却得不到他想要的？”

“这个事情我调研过。穷人和富人的资源差的太多，富人把很多机会都霸占了，他们的族人所受的教育也都是在充沛的资源之下。这种情况下，贫民窟的人怎么和住大楼的人竞争，就算真的比富人家的族人强，也没那个机会呀。所以，穷人的机会就少的很，他们人也那么多，就内卷的厉害。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个城市对这帮人态度这么差，但是还是需要他们，总有些装卸工等等的活计，那帮住大楼的人不愿意做。”

“原来如此，我之前呆过很多世界，都没有出现过这个问题，起码条件差的还是有上升渠道的。”

“所以这就是专属于这个世界的绝望呀。”

“还有另一个问题。”

“你问。”

“为什么歹徒头子那么害怕被抓，不惜毁容或者自杀？他们敢于抢劫，心里建设应该早就已经做好了吧。”

单澎愣了愣，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开着飞机。

许久，他冒出来这么一句。

“最快明天，你就能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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