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没后悔。”张明明苦涩的笑笑,“走到我们这一步了,做事又何须强求别人理解。”
小和尚呼哨一声,七头美洲狮套回自己的罗威纳皮里,又变成了七头罗威纳,小和尚开着一辆吉普越野车,坐在车上的小和尚看起来像是偷偷把家里大人的车开出来的熊孩子,小小的一只。
七条罗威纳跃上车斗里,训练有素的坐下去。
“我就在这几座山上巡逻,明明,帮我个忙,别再来这了,再看见你我必须得把你抓回去。”小和尚说。
“不会,我有别的事要做。”张明明说。
小和尚驾车离去。张明明让郝利帮忙把皮库里剩下的皮收拾一下全部带走,经过克克的大肆劫掠,还剩下九十多张完整的皮,和两箱用来修补的碎皮。
郝利把整间皮库搜刮干净之后放了把火,连带着前边的饭庄一起烧了干净,拖着两箱皮出来的时候看见张明明蹲在路边手里忙着什么。
走近看张明明不知道在哪找来一把行军铲,在路边柏树下挖了个坑,刚刚在争斗中死去的花斑狗被张明明擦洗的干干净净,正躺在里边。
张明明在花斑狗身下垫着厚厚的松针,身上撒上几朵路边常见的野花,花斑狗脖子上的伤口被张明明用花朵盖上,看起来没有那么瘆人了。
“又没人看得见,你不用做这个。”郝利在张明明身后说。
张明明叹口气:“没想给别人看,就是觉得她挺惨。”
“要是还决定不加入公会的话,这种妇人之仁最好是最后一次,不然这群狗都得变成这幅模样。”郝利说。
张明明蹲在地上回头看着郝利许久,面无表情:“谢谢。”
“接下来什么安排?”郝利问。
“把这些皮挑出两张好的,我有用,你把剩下的拿回去,其他的等我晚上回来再安排,告诉它们今天是洞穴里住的最后一天,收拾家当晚上搬家。”张明明说。
经过克克的挑选,剩下的九十多张皮里已经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郝利捡了十几分钟才在这些残次品里捡出两张勉强看得过去的。
张明明把皮卷起来,往山下走去。
时间将近正午,张明明走的又累又渴,路边的柏树林里恰好有几个新堆起来的坟包,供桌上摆着些冥钞,黄纸和还算新鲜的贡品之类,张明明便无所顾忌的蹲在新坟边上拿起供桌上的苹果鸭梨大嚼起来,吃了几个水果感觉通体舒畅,便起身朝新坟鞠了几躬,接着大步流星的往山下走去。
。。。
走到山下时已经过了晌午,张明明走的满头大汗,身上的皮毕竟不是自己的,不算合体,从山上一路下来像是穿着一件不合适的衣服,浑身不舒服。
山脚下有家鱼庄,张明明刚好经过这鱼庄门口,院子里没什么人,就两个伙计在水井边上杀鱼,旁边停着辆越野车,张明明肚里空空,食指大动,便进了院子要份汤面,端了面直接在临路的凉棚下吃的饱饱,身上却一分现金都没有。
等伙计过来结账,张明明一脸严肃,要叫老板过来说话。
伙计听到这笑了,上下打量着这小孩不过十来岁,还在小学的年纪,一张嘴却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刚才看这小孩独自一人过来吃饭,伙计只当这是附近村上谁家中午大人不在,叫孩子自己出去找地方吃饭,没想到吃完饭却一副嚣张态度,看样子是没钱结账了。
“身上没钱吧,我就是老板,你爸叫啥,没在这见过你,哪个村的?看你打扮不像小要饭的,小小年纪讲话不知轻重,走跟我去把你爸叫来。”伙计说着就伸手过来拉张明明的胳膊。
“等下等下,叔叔叔,你先坐下。”张明明迅速换了一副嘴脸,乖巧伶俐。
伙计看眼前的这个小小年纪变脸挺快的小孩觉得有点意思,这饭庄开在山里,餐厅也不过是方便来住宿过周末的客人吃的,所以这时间并不是很忙,伙计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张明明面前。
“你有钱没?哪个村的?多大了,吃饭不知道带钱?”伙计一连串的问道。
“有钱有钱,今个不是有个保时捷停在你这门口嘛,我家的,就是这会儿饿了先垫吧垫吧,我在这等着我爸过来结账。”张明明花言巧语道。
伙计一大早倒是看见门口停了一台保时捷,蓝色的车身在早上刚升太阳那会映着朝阳看起来十分养眼,只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把这车开走了,一路轰鸣,十分招摇。
只是那男孩看起来不过跟眼前这个孩子大不了几岁,眼前这个若是上小学的话,开车那个最多也就高中,这小孩却张嘴就说那是自己爸爸,又撒谎了。
“你这小孩满嘴瞎话,开那车的也就是个高中生,能是你爸?你也别在这糊弄了,我报警了。”伙计见这男孩来历不明又满嘴瞎话,细想想确实怕惹上麻烦,翻开腰包,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诶诶诶给钱给钱给钱。”张明明看着男人拿出手机立刻把手里的一张百元大钞塞进伙计手里,伙计接了钱便把手机放回去,懒得再搭理面前的小孩,收了面碗就回厨房。
可是等张明明走后许久,男人像是一觉醒来一样,脖子耷拉着睡的酸疼,自己仍旧坐在刚才面对那小孩的凳子上,面碗还摆在面前的桌上。
伙计感觉后背发凉,等看见手里的东西时候更是吓得一声惨叫,从凳子上跌了下来。
手里拿着的竟然是几张冥币。
正在屋里休息的其他伙计看见自己同事受惊了,便出来问问怎么回事。
那伙计语无伦次,非要说自己刚才白天撞鬼了,那小鬼在这吃了饭还用冥币结账。
其他人只觉得这伙计是睡懵了,非要拉他进屋,没想到刚走两步那伙计又惨叫起来说那鬼偷走了院子里的车。
众脸懵逼。
。。。
张明明趁那伙计掏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放出一组干扰意识,触觉干扰和视觉干扰让那伙计自己觉得结了账,实际上张明明却趁着伙计看不清摸不着的时候,用刚才在那几座新坟上拿来的冥币结了账,还在伙计腰包里摸走了一把车钥匙,一路上按着导航跌跌撞撞的往郑州方向驶去。
下午三点张明明到了郑州,刚进郑州就打电话给克克打了个电话。
“怎么还有事?”电话那头开门见山。
“有事,有事,说个地址我过去找你。”张明明嬉皮笑脸的说。
克克住的地方正在闹市,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他那台龙胆蓝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张明明拿着手里的皮按照克克说的地址上楼。
皮具商等在电梯门口,看见张明明上楼,一点不寒暄的说:“跟你们这个马戏团里的几个做回生意惹一次麻烦,还来找我干嘛?”
张明明笑嘻嘻的把手里的两张皮呈到克克面前说:“嗨呀,做你这行的碰见点麻烦不是常有的事,你溜了之后我看见那皮库里还有两张不错的,特意给你送过来。”
克克一把打开张明明的手,低声说道:“电梯里有监控,傻子。”说着引张明明走进自己的公寓。
公寓里装潢十分简单,没有电视没有音响,大大的落地窗旁边摆着一个皮沙发,这沙发跟原木的桌子颜色一样,远远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没长毛的猫在靠着窗户晒太阳。
家具布局看起来温和清爽,形状都十分低矮,整体布置的十分舒适。
第一次开车就开了三个小时,张明明累的不轻,便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摊,一股异样的感觉袭来,这沙发实在是太舒适了。
“人皮沙发。。。”张明明喃喃道。
克克不客气的坐在张明明面前:“有事赶紧说。”
张明明自己拿起原木桌子上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润过嗓子,不急不缓地说:“我读过那本在变形兽里非常流行的玫瑰经,有一章记载了一种特别实用的技术大体来说就跟那种分裂自己的灵魂存在一些物件里一样,即便肉体死了,灵魂碎片也藏的好好的,这方法用好了,能让人永生。”
克克不动声色的看着张明明。
张明明仍不急不缓的接着说:“然后我就想到一件事,今天下午你在皮库里的反应实在是太淡定了,就像一点都不怕死一样。我就想到我们这些凶神都会做的一件事就是分裂自己的意识,而你又是个皮货商,你手里有大量的躯体假如,我是说假如哈你是个凶神,可以熟练的分裂自己的意识,在意识层面复制出很多个自己,然后安装进你收集的那些躯体里,你是不是就真的不怕死了?”
张明明刚说到这,身后的沙发突然像有了生命一样蠕动起来,把张明明整个裹紧沙发里。
猜对了张明明想到紧接着一股窒息的感觉袭来。
午夜马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