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的这位是昨晚值班巡逻的动物园安全员,在供电室里被漏电的电路击晕过去,经过抢救勉强活了过来,但是仍然恶心的厉害,还有些许短暂的意识不清症状,医生嘱咐不能跟他说话太久。
“你认识他吗?”问站在安全员床边的女孩,女孩摇头,说见过,但是不认识,不是一个部门的平时没有往来。
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头,安全员已经醒了过来,昏沉沉的看着眼前两人。
“你中电了。”说。
安全员摇头,说:“不是电,我晕倒的时候还没摸到电箱。”
“可是你晕倒在供电室里。”
安全员把垫在脑后,让自己姿势舒服一点,回忆起来:“昨晚十点多,我看见要下雨了,就去检查一下线路,走到六号扩音器旁边,就觉得偏头痛,当时刮风,我就加快步子往配电室里走,刚打开锁,人就没知觉了。”
“没有触电的感觉?”问。
“没有。”
“那你身上的灼伤是怎么来的?”
安全员不断解释自己确实不知道。
病房外边。
“他应该已经知道动物园出什么事了,把我当成调查员不敢说真话,你在这看着他,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再跟我联系,我尽最大努力把这事调查清楚。”把自己的名片塞到女孩手里。
“你去哪调查?”女孩问。
“我查清了会跟你说的,或者你自己看新闻,哪个快看哪个。”说。
“你有谱了?这个事件性质到底是什么?”女孩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忧虑,问道。
拍拍女孩肩膀,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一样:“科学不能解释一切,但是通过科学解释最能让人安心,放心,等新闻播出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点别的东西,不过你得先联系我,我手上可没有你的号码。”
。。。
一篇以九岁幼童驯狮为题的报道静静躺在的副驾上,时近中午,的小跑车疾驰在在京港澳高速上,一路朝南驶去。
边开车一边回想着一上午的收获,在东水河河边见到的两头猛兽的遗骸证明自己正在跟踪的那条线索不是水中月,而是实在的偶遇了参与博物院劫案的主角,在动物园调查到的监控显示确实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昨晚二十三点五十分左右,几乎同一时间对动物园里的所有动物们产生了影响,这中间那女孩说的那句“倒不如说是不如说是人类现有的知识进入到了这些野兽的大脑里”,女孩说这句话的本意是为了嘲讽异想天开的,可是按照目前为止找到的证据来看,这句话也许是最贴切的一个事实如果真的有这种功能呢?譬如什么生物计算机,就像苹果手机之间的复制功能一样,把一台手机的设置和内存完全复制到另一台手机里。
至于那个一再强调自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安全员,因为不能排除他在为自己脱责的可能性,所以他的话可信度暂时不算很高,但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这种能复制大脑的技术,是可以影响人类的。
这种奇特的想法引导着走到了一个几乎是史蒂芬金创造出来的世界里,这里人们可以不用移动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有一群共享大脑的猴子做仆人,这些猴子就像自己分裂出的四肢一样,灵活,聪明,知道主人的一切需要,而且不惹麻烦,但是一旦有人之间发生矛盾,这种能力就会变成一个可怕的武器。
摇摇头把这种想法赶出自己的大脑一切都等见到那个男孩再下定论那个九岁驯狮的男孩。
。。。
一个在河堤上闲逛的毛村男人引路,指着河边一片草地说就在这,前晚上还在演出,第二天早上就没了,就跟没来过一样。
把手里准备好的两包香烟塞到男人手里,问:“大哥咱村里支书现在在村委吗,我这有个上级的采访文件,要村委签个字。”
“哟,那你来的不是时候,村里的章现在在县里,村上现在有点事都去县里盖章。”男人说着,接过香烟,撕开盒子给两人一人点上一根。
“怎么回事?现在干部调岗都是新干部到位老干部才能退,怎么还有空档期了,交接工作怎么处理的?”强压内心的兴奋问道上道了这个毛村里的事不简单。
“一言难尽啊。”男人把村长被一个小孩气的进医院的始末跟详尽的说了一遍,“后来因为村长进医院这事,那家小孩的亲爷爷把小孩的亲爹活活晒死在自己家院子里了,你想想村长在医院醒过来听说这事,怎么还能再回来跟这家人呆在一个村里,听说出院以后投奔亲戚去了,说起来这个把村长气得进医院的小孩估计你当记者的肯定知道。”
“他是不是把马戏团里的狮子放出来骑了一圈?”问。
“对,就是那孩子。”
“他现在在哪我觉得这小孩采访一下更有意思,刚好支书也不在,我去见见这孩子他家里不至于空着手回去。”脸上难掩的有些亢奋。
“丢了。”男人平静的说。
在河南中部提到儿童去世都说是小孩丢了,所以听见男人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从情绪顶峰瞬间跌落让他胸腔里有种真空般的难受。但还是很快整顿好状态,透露出恰到好处的失望,像一个刚刚失去采访对象的记者一样问道:“这家人不走运啊,孩子怎么死的?”
“死了?他把一家子克死他都死不了,谁知道去哪了,他亲爹死的那天晚上,他爷也被他亲妈的娘家人两句话就给气死了,从那以后就没人再见过那孩子。他妈娘家人来当晚就把闺女带回厦门,一天时间一家人都毁在这小孩手里,说真的,村里没人想再看见他,爱他妈去哪去哪,死了最好。”
“你看看这个录像,是不是那个小男孩。”把今天凌晨拍到的男孩骑狮子的录像给男人看。
男人只瞟了一眼就厌恶道:“不是他还能是谁?张明明,这孩子来路不正,哪有小孩能跟狮子混到一起的,说不准这小孩就是个什么鬼怪。”
没想到男人提起一个不过九岁的小男孩会如此义愤填膺,被男人眼里流露出的恶寒震慑到,熄了嘴里的香烟向男人告辞。
临了问男人一句:“大哥你贵姓,我写报告的时候得提一嘴你的姓。”
“姓何。”男人脸上带着厌恶说。
即便是到此为止,搜集到的素材也足够写一篇报道了,明天的头版可以选用一个暧昧的标题许昌九岁恶童爆窃省博物馆,曾盗窃马戏团狮子,有手里的录像和一上午采访到的这些录音,这个报道会是个大爆点。
男人则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看着记者跟自己告别,便故作轻松的说一句:“你看那边,就是那个张明明他家房子,我说这小孩是个鬼怪可不是瞎说啊,我家孩子跟那小孩在一起玩了一下午,不知道那小孩使了什么妖法,把我家孩子吓傻了,现在他家里死的死,跑的跑,我想打官司都找不到人,还有从张明明失踪以后,他家房子就闹鬼了,张家人过去收拾几次都没弄停当。”
“鬼怪不至于,秘密肯定是有很多。”若有所思的说,“他家房子钥匙在谁手里,我想去看看。”
“没得钥匙,门没锁,他家人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啥样,上一顿饭的锅估计都没刷。你想去看自己去看看就知道咋回事了。”男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似乎生怕拉着自己去张明明家里的鬼宅去看看。
。。。
走到张明明家房子旁边的时候正是中午一点,夏天的午后城市里也许还是一片繁华景象,但是乡下却是一片寂静,村民们大多有在夏天午睡的习惯,即便不睡觉也会找个凉快的地方打牌,路上时不时有一条垂头丧气的野狗从树林或草丛里钻出来,又飞快离去,让人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是活生生的生物还是自己的臆想从眼前闪过。
空气中热浪滚滚,昨晚肆虐郑州的那场雨明显没有下到这里,河堤上干燥的浮沙随着脚步扬起来,看一眼就让人干燥的嘴唇要起了皮。
张明明家的院子后边种着白杨树,院子里也有几棵白杨,奇怪的是,跟一旁河堤上种的白杨树不同,张明明家宅子一旁的杨树明显要比其他杨树枝叶繁茂许多,树冠看起来阴森厚重,一丝阳光都透不过来,把张明明家的房子盖在厚实的阴影里,让这栋不详的房子从视觉上就跟别的房子拉开差距。
如男人所说,张明明家的房子没有上锁,从外边看起来,院子里十分阴凉,甚至十分阴森,因为头顶的树冠把所有阳光都挡在了外边。
刚刚走进院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个没有丝毫生活气息的阴森小院里竟然像溶洞一样结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碳酸钙壳子。院子中央甚至有个乳白色的白蚁巢穴一样的石笋。足足有半人高。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难受的捂住鼻子寻找臭味的来源,可是自己的双脚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味道的来源就在脚下,这层厚实的“碳酸钙壳子”其实就是一层厚实的鸟屎,这下不难想象为什么这几棵树看起来要比别的杨树茂密许多了树上密密麻麻的栖息着各种鸟类,甚至把无孔不入的阳光都挡了起来。
打开手机照明,踩着厚实的鸟粪往里走,树上的鸟屎不断下落,强忍着恶心走到走廊下边这确实符合鬼屋给人的想象。跟院子里截然相反,屋子里很干净,很凉快,空气也出人预料的清新自然,似乎跟院子里的鸟粪不在一个空间。
拿着手电在屋子里扫来扫去,突然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出现在视线里,脑袋里轰的一声,忍住惊呼没叫出来。
“说的闹鬼,主角就是你吧。”问面前诡异的女人。
“你又是哪位?”观察再三,女人的嘴确实没动。
睁大了眼睛,不敢接话,只在心里默念无量寿经。
“不是鬼,你不用怕。”竟然是女人肩膀上站着的一只不大的雀儿在说话。
午夜马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