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空无一人,俱乐部所有人都去欢迎伍福夫人,这里为苏祎特意调暗的灯光还没有调整回来,张明明停在何冰房间前的一个房门前,颇有诚意的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开锁小铁丝,却被缉私队队长一把拦下。
“你只有十分钟,如果你还有多余的时间在压根没住人的房间门前装模作样的话,大可以直接跟我说。”缉私队队长说着一脚踹开何冰房间的房门。
张明明无奈只得跟着进了何冰的房间。
“房间被收拾过了,我把扫把藻放在干花盘里,现在干花盘不见了。”张明明看着缉私队队长那双可怕的黄色大眼说,内里则像是在诵经一样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自己说的话,这很重要,务必要相信自己说的话。
缉私队队长闻言一把抓过张明明,走到窗口就要往水里跳。
张明明暗自叫惨——没骗过他!
不巧张明明刚刚被按到窗口,门口就响起一阵脚步声。缉私队队长拿起一卷纸塞在张明明嘴里,手纸十分瓷实,张明明嘴里被塞的满满的,一声叫不出来。
在走廊里人进到房间之前,队长拖着张明明躲进衣柜里。
来人是两个俱乐部的服务员,两人拖着一辆布草车,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两个服务员进来之后却不急着打扫,身后那个白大褂指挥两人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换一遍,床单枕套,口杯水壶和拖鞋,地那些用过的橡胶管套和浴巾也被收拾起来。
“每样东西都分开装,别放一起。”白大褂在一边指挥着,这人脸带着口罩,看不清脸部,但是两个服务员很受他的指挥。
两个服务员把收拾起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分开装好,放在一只手提箱里交给白大褂,白大褂拎着出去。
白大褂刚从房间里出去,两个服务员就抱怨起来。
“没想到黎总对这事挺重视,要我说这个姓何的死了就死了,有啥需要交代的。来这几天啥事没干,天天半夜变着花吃宵夜,厨房都快烦死他了,看着文质彬彬的,天天穿个锃亮的皮鞋,新来的那个客房服务员前两天在走廊跟自己师傅哭着说来这给姓何的送东西被骚扰了。就是死在咱这有点麻烦。”其中一个说。
另一个低着头一面干自己的活,一面示意同伴声音小点,等确认过走廊里没有声音了,才接话道:“姓何的在水下有点背景,黎总本来想依靠姓何的跟水下攀点关系,没想到因为那个胖和尚闹事就死在这了,黎总不给个交代怕是不行。”
“可是伍福两口子跟水下势不两立是出了名的,黎总要跟水下攀关系,却又大张旗鼓的招待伍福两口子,这不是有点矛盾嘛?”
“你可太看得起这两口子了,伍福也就在华北有点名气,一头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狼,海底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你知道他为什么跟海底人结仇嘛,就是因为当初年轻的时候想跟海底攀点关系,被海底人狠狠糟蹋了一顿,这事出了名以后伍福才高调跟海底人势不两立,这么高调的跟人结仇就是想找回来点面子,你信不信海底人只要给他个台阶——你看他下的比谁都快。”
“你说会不会是......”
“嘘......别乱说。”
“也不是瞎猜啊,当时场面乱糟糟的,所有人都在围殴那个胖和尚,只有伍福自己从始至终都没出手,就那么趁乱弄死何冰也说不定。”
两人这么讨论着,其中一个打扫完窗台,伸手就过来拉开衣柜的门。
唰!
这人的手停在半空,脖子被缉私队队长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身后那人见同伴不动了,也过来看,也被利落的一刀划破喉咙。
顷刻间地板就多了两具尸体,像倒地的两个花瓶一样,鲜血汩汩在地板铺开。
“你们缉私队就这么办案的?除了杀人还会不会点别的。”张明明看着地的两具尸体,觉得一阵恶心,又回想起忠诚的郝利,只觉得眼前这怪物不仅视人命如草芥,更是相由心生,暴虐的行为一点都不辜负那张丑陋无比的怪物脸。
这队长一言不发,拖着张明明回到水下,十分钟将至,队员们正在计划处理掉文鸟和闫先生。
“找个地方把这三人锁起来,我们有点别的事要办。”队长说。
“扫把藻找到了?”
队长轻蔑的撇了一眼张明明,说:“那是这个小畜生编造出来拖延时间用的,这件俱乐部根本没有扫把藻。这里有杀害何冰的线索,我们要留下把这件事查清楚再走。”
张明明三人被两名队员带到陆地随意找了个无人居住的民房锁了起来,留下一个怪物看守。
这里窗缝虽然很大,但是文鸟尚在昏厥中,一时半会像是醒不过来的样子。
张明明问闫先生道:“缉私队,缉私队,他们不管走私的事,为什么要去调查何冰被杀的案子?”
闫先生思考一会,说:“你看看他们这趟任务抓到的都是什么玩意,你——一个九岁的小孩,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豹子,还有一只鸟,又没有找到一点扫把藻,单单靠我们三个他们很难交差,何冰是布氏鲸信用金库在陆地的一个重要角色,调查何冰被杀的案子也许能弥补缉私队在我们这件走私案的失利。”
“有道理。”张明明感叹。
“比起这个,想想怎么逃跑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吧,文鸟要是醒着,还可以让她帮忙飞出去传个消息。”
“这个能把她救醒嘛?”张明明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撮干草——正是扫把藻。
闫先生又惊又喜,震惊到足足两分钟没说出话。
“在狗宅里我没有吧所有的扫把藻给你,而是留了一点点,本来想换点钱花花,就藏在身一直带着,后来咱俩杀进何冰的房间里之后,我就把这点扫把藻藏在那个房间的衣柜的夹层里了。”张明明说着,脸尽是藏不住的得意。
“也就是说——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闫先生惊叹不已。
“对啊,不过进到那个房间里之后我撒了点小谎,预备到后来撑不住的时候再坦白,没想到那个蠢货队长带着我钻进衣柜里,我就顺手拿出来了——当时他偷听别人讲话太认真,我拿这些扫把藻的位置就在他的右耳朵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