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水下活动,让宋琳走在陆地总在尝试四处游弋,每次被重力不留情的拉回现实总会感到一阵失落。
在几次重重跌到路边的石头之后,宋琳索性随意靠在石头不再动弹,任烈日在自己丰润的皮肤肆虐,不过十分钟,小臂就晒起了一层褶皱。
在两人还需要用语言对话的时候,吕颂彦总是对宋琳身的褶皱很有意见。
两人在泳池里相识不久,经过宋琳的指点,吕颂彦在蛙泳两百米项目轻易夺得几个高规格的金牌,在那之后吕颂彦泡在泳池里的时间变得更长,总是下午开始营业就会看到一个安静的少年走进游泳馆,一直在泳道里练习到闭馆。但是跟寻常运动员不同的是,每天晚宋琳都会在结束工作之后,陪着吕颂彦在泳池边呆半个小时。
刚开始一段时间药物在吕颂彦身产生的副作用很大,但是与生俱来的倔强让吕颂彦不想把自己因为药物头晕目眩的丑态传出这个泳池,宋琳一声不响的延长了自己的工作时间,每天晚闭馆之后,宋琳一边打扫泳池,一边留意着泳池边刚刚用过药的吕颂彦,经过几次呕吐,吕颂彦逐渐适应了这种副作用很大的抗病毒药物,可以起身帮忙收拾游泳器具,工作有人帮忙承担之后,宋琳也不客气,自己平时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泳池里,但是公务在身,不能玩个尽兴,所以此时就可以趁着无人打扰,在干净的泳道里肆意游弋。
“出来吧。”岸边的吕颂彦喊道。
“不出去,我今晚就住在水里了。”水里的宋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几秒钟时间,那颗顶着一头硬短发的脑袋就从十几米开外的水面露出来。
“你背的皮肤都泡开裂了,我带的有润肤露给你抹点。”吕颂彦掏出自己包里的润肤露在岸边摇晃着。
时至今日宋琳想起吕颂彦说的这句话还会偶尔脸红心跳,就像当时一样,她还记得自己是把整张脸沉在水下,用冰凉的池水洗去脸的潮红,一点一点朝吕颂彦游了过去。
那是两人第一次在游泳练习之外发生的肢体接触。
几乎从来不用化妆品的宋琳甚至到现在还记得那瓶润肤露的牌子。
吕颂彦在温热的手心里挤满润肤露涂在宋琳小麦色的后背。
一只冰凉的手在宋琳肩膀揉来揉去。
被宋琳挥手打开,说:“肩膀不用涂。”
可是却没听见自己的声音。
宋琳睁眼,张明明正蹲在自己面前,愁容满面。
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地睡了过去,张明明脸写明了一切。
花费半年时间学会的手语,此时在张明明面前一个字都比划不出来。
“找到他了。”张明明说。
。。。
跟张明明回闫先生别墅的路,不只是紧张还是怎地,张明明一路絮叨,一直到了别墅张明明磕磕巴巴的叙述也没对宋琳了解事情的全貌起到一点作用。
闫先生和艾文等在门外,文鸟蹲在艾文肩膀。
“我们还不确定是不是他,所以需要你回来看看。”闫先生焦急的说,“张明明派出去的群狗在山里搜寻吕颂彦的下落,那些狗按照味道找到了一段残肢,我们已经洗干净了等你回来看。”
宋琳闻言一阵悲愤涌心头,当初吕颂彦要加入马戏团,宋琳就有万般不愿,只是吕颂彦彼时的处境似乎换换环境会有些好处,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不阻拦竟然发展出今日的结果。
客厅中央摆着一个简陋的纸盒,也许闫先生也想不到自己客厅中间会摆放着一段人类残肢,所以盛放这个悲剧的盒子也是临时找来的一只黑色鞋盒,这残肢像是断下来了有一段时间,鞋盒没有沾染到任何血迹。
宋琳走过来朝盒子里看了一眼。
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起来,宋琳身不断释放出夹杂着威胁和质问的气场,一时间连窗外的虫鸣鸟叫似乎都进不了这个屋子。
心脏像是被拧作一团,宋琳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却因为失声,连一声痛哭都释放不出。
这个鞋盒子比一壶水重不了多少,宋琳把它端起来却耗尽全身力气。
“宋琳,也许我们应该一起面对这件事。”文鸟对端着鞋盒就要出门的宋琳说。
一言不发,宋琳关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