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馆主脑子不正常
输赢很正常,输不起,多少有些丢人。
你要怕输,一开始不比不就好了,现在跳大神,掉价
不少人面露失望,有的更是看不了几分钟便扭头向外走去。
“有没有人给点建议?”
作法同时,周宸不忘向四周提问。
毕竟是六阶强者,大家再多想法也只能憋在心里,没人开口。
“周馆主好像画了很多人。”
安静的氛围中,人群传出一道不太肯定的声音。
张墨轩疑惑开口。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明明宣纸上什么也没有,他却仿佛看到了一幅若隐若现的图画。
正是看不清楚,所以才不能够肯定。
“馆主画的太棒了,这就是剑意,怕是唯有剑修才能看到画中内容。”
王冉立刻反应过来,拍手称赞。
“对对对,周馆主画的简直神了。我从没想过,世上能有如此一幅画作。”
“能够在蜀山剑馆跟随周馆主学习剑道,果真是我的荣幸。”
“可悲。”
廖晓逸脸色微变。
在蜀山剑馆几人带节奏下,不少报名者颇为意动,似是信了这些说辞。
廖晓逸想起了两三年前,他参加一个聚会,某名大师手里插着四根毛笔,蘸上墨汁,胡乱甩向画板,最后一堆观众拍手称好。
这是时代的悲哀。
真正求道者被人视作小丑,有名无实的大师位居殿堂。
“都在那瞎吹个屁呢。”
周晨笑骂一声,“王冉你说我画的好是吧,我问你,我画了什么?”
“啊这”王冉反应迅速,“周馆主这幅画,有日月天地,有广阔河山有帝王高轩,也有人间百态。妙,当真是妙。”
“不,我和冉哥有不同意见。”学员宁海接话道,“我觉得,这是馆主借画抒情,直抒胸臆,表达了馆主开阔胸襟,以及胸怀天下的气概。”
两人热烈探讨,说的有鼻子有眼,当仁不让,就差打起来。
“我知道了,画在我们每个人眼中,都不一样。正是这幅画的奇特之处。”
他们真的能看到?
被王冉带节奏带的心里痒痒,众人瞪大双眼,希望能够看出些什么不同。
但再怎么看,宣纸还是宣纸,白色还是白色,就连一个凹陷都没有。
不再待了,我怕自己忍不住拔剑砍向周馆主。
廖晓逸失望转身,准备离开。
“一个个不懂装懂,明天开始,给我挥剑一百万下。”
“饶命馆主,一百万下,神仙也做不到啊。”
众学员哀嚎。
“七天内,一百万下,差一下,就等着被我抽一大板。”
周宸冷哼一声,“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让大家看看成品。”
成品,还能怎么变?
廖晓逸已经快临近出口,听到周宸声音,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在颅内炸开,整个人瞬间停留在原地,眼睛再移不开!
只见周宸手提两个装满墨汁的水桶,拎起来,直接泼了上去!
墨汁飞溅,撞在宣纸之上,缓缓向下流淌,在遇到某些部位时,却好似遇到了阻隔,向侧面分开。
“不会吧不会吧”
众人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丝毫细节。
只一秒钟时间,画卷便黑白分明。
一丝丝轮廓显现出来。
这些轮廓线条,就如同提前印好一样,墨汁浸染上去,完美衬托了线条。
哗
第二桶墨汁泼上去。
“这这”
廖晓逸呆若木鸡。
眼中,那副图画越发的清晰。
墨汁嘀嗒到地上,寂静无声中,图画定格。
这是怎样一幅波澜壮阔的巨作:
画面,一个萧瑟背影身上衣服褶皱破败,手里提着一柄断剑。
人,只占据了画卷很小一部分。
在他对立面,是云端,是天际,是无边无际的天兵天将。
地面崎岖,天空暗淡无光,这持剑者,犹如深夜中一盏烛火,将战万千敌人。
乌云压城城欲摧,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是英雄无畏,是舍生求死,是毅然决然。
是死境中求生,是千万人吾往矣。
是刹那芳华,也是不朽篇章。
每一秒的感悟都在被下一秒推翻,蜀山剑馆的学员真没有说错。这画,在不同人眼中,在同一个人眼中,都具有不同含义!
看上一眼,只感觉汗毛耸立,心绪激荡。
再看一眼,又感觉画中人物似乎活了过来,随时有可能展开一场旷世之战。
这些感觉,廖晓逸都有。
但他感觉更强烈的,是呼之欲出的剑意!
他真实的感受到了,这种剑意,和自己的完全不同。
那是怎样一种令人着迷的力量
周馆主所掌握的,是真正的剑道!
“顺便,提一行字。”
略作沉思,周宸提笔。
隔空落下:
“天上剑仙三千万,见我也需尽低眉戮仙图”
轰!!
廖晓逸再次呆滞。
要说画还能让人又很多种体会,这字,便只剩下了纯粹杀意!
他看到了,一名染血剑修,面对千万剑仙包围,仰天长啸,桀骜不屈。
剑仙三千万,见我也需尽低眉。
到底需要怎样一种才情,才可有这般傲然。
廖晓逸的自信,豪气,在这一刻被周宸彻底粉碎。
整个剑馆陷入无声当中,所有人沉醉在这震撼一幕当中。
“好安静,没有出什么事吧?”
赵队在外面感觉不太对劲,推门而入。
“鼓掌干嘛,愣着啊。”
周宸微笑道。
“周馆主牛比!!!”
“周馆主永远滴神!”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我一定要加入蜀山剑馆!”
刹那间,人群沸腾!
王冉和众学员面面相觑,惊叹于自家馆主神乎奇迹的笔法,又不约而同浮现出一个想法:周馆主,是真太会装了。
这该死的嫉妒感,是怎么回事。
“苍蓝剑是吧,你觉得我这一手,如何?”
喧闹声安静些后,周宸开口问道。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
没有预料中的脸色难堪,相反,他脸上反而是一种,复杂,释然加憧憬的神色。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用剑染墨作画难,可相比周宸,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巨人面前的孩童。
这副戮仙图,场面宏大,暗藏锋芒。
作为周馆主信念的承载体,毛笔别说破碎,连根毛都没有掉。
可能,这就是差距吧。
百感交集,五味陈杂。
“笔过留痕,泼墨成画,非凡俗技法。”
廖晓逸回答道。
“说那么多干什么,挑衅周馆主,之前说冤枉人家就自裁呢?”
“就是就是,以剑修的身份决战,不能毫无代价。”
廖晓逸扫过几人,没有愤怒,也没有狡辩,
“朝闻道,夕死可矣。”
“做了事,说错话,就要付出代价。”
“能够见到真正的剑道,自裁,的确无憾。”
长剑一转,坦然刺向自己腹部。
叮!
手中一麻,剑刃高高飞起。
“周馆主是要羞辱我么”
“不。”周宸摇头,保持笑容,“我蜀山剑馆的剑道,有意思吗?”
“我愿称为天下修剑者之愿往。”廖晓逸点头。
“想学吗?我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