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良悄悄从柳铭身边走开,给柳铭留下充足的空间,他相信,柳铭一定会想明白的。
良久,柳铭从沉思中醒来,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做完了手中的事情。
看着那边浑浑噩噩,在这种时候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大多数人,柳铭心中升起改革的念头。
以前的制度已经不再适合现在的情况。
那个时候所有的成员都是被系统训练过的,唯一一个像柳铭自己这样的人也不存在害怕摸鱼的问题。
现在呢?
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他们的心里素质不够,甚至有点还是从怪物的嘴里救出来的。
而且整体实力和数量都远超以前,没有必要再沿用以前的模式。
想到这里,柳铭的脚步轻快了一些,带着队伍撤退会营地。
晚上的时候,柳铭在队伍中找到了一名据说在灾难来临之前是个局长的人。
关于制度的问题,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找专业人士不是?
是个中年男人,西服有些破损,不过洗的还算干净。
大腹便便,看起来还挺有局长的派头。
他的表情有些局促,但是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好,我叫做柳铭,有些问题我想向你咨询一下。”
柳铭很平和的伸出右手,和中年男人握了一握。
“您好,我叫做胡泽平,有什么您尽管问。”
柳铭对胡泽平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沙发道:“不用紧张,坐。”
胡泽平轻轻点头,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只占了半个屁股。
略一沉吟,柳铭没有直接问出问题,“你觉得我们的队伍有什么问题么?”
相比起直接和胡泽平说出队伍面临的困难,柳铭觉得还是先不告诉他,直接询问他发现了什么问题,要是有真才实学,自然能说出个一二三,要是没有,那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直接换个人问。
“有。”胡泽平似乎很紧张,“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咱们的队伍没有上升渠道。”
“上升渠道?”
柳铭有些莫名其妙,现在活下去都很难,要什么上升渠道?有这个必要么?
“对,上升渠道,您是想说,队伍中的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动力对吧?”
胡泽平很简单的阐述了一下自己的观点,“没有上升渠道的情况下,他们为什么要去拼命呢?”
“不去拼命的话,我们会死的,别看现在杀了那么多的妖怪,其实只是因为妖怪们还没有聚集起来,他们是有智慧的,他们最终也会成立一个个组织,就像现在的我们。而妖怪的数量,平均力量都是远超我们的,如果不去拼命,我们会死的,死亡的威胁还不够么?”
柳铭大概透露了一些他们现在的情况,用以表明改革的紧迫性。
胡泽平听的很专心,脸上的表情也很专注,他沉思了一会儿,
“现在假设,队伍里有两种人,一种预见到了您说的这种情况,一种没有预见。
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
预见的人,他们会很绝望,因为我们现在的力量太弱小了。
没有预见的呢?他们会在您的保护下过的很舒适,他为什么要去拼命呢?”
柳铭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既然如此,有上升渠道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胡泽平像是早有腹案,信心满满地说道:
“为什么会没用呢?
我只是阐明了他们的想法,也就是说,您所想的生命安全问题并不能驱使他们去全力以赴的啥妖怪,配合,改良,提高自己的实力。
在之前,您都是以提升队伍的整体实力为目标,只要愿意强化的人就给全部的资源让他达到最高。
结果是什么呢?
他们会想,为什么我要去前线拼命呢?有什么好处么?
我自己更安全了?没有。
我获得了更多的资源?没有。
我得到了更高的地位?没有。
不光什么都没有,他们还需要冒一定的风险,还要将杀死妖怪获得的东西让给后来人让他们变得更强大。
人人心中都有一架天平,他们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大一千倍,放在砝码的一端。
他们会忘记队伍在之前给他们强化时付出的物资,只会想,有付出却没有收获,为什么要去冒险呢?
试想一下,他们怎么可能有很好的配合,有很好的积极性呢?”
不愿意,是个人都不会愿意的。
柳铭看着胡泽平,他一点强化的迹象都没有,显然已经把这套逻辑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可是,他们应该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队伍的整体实力提高了,他们才又更多的机会能够生存……”
柳铭的说话声音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就像那天刘学良在他出丑之后说的那样,别人的想法是和他不一样的。
胡泽平在柳铭出言反驳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一看柳铭自己停下,才终于放下心来。
仔细思考了一遍胡泽平说的话,柳铭觉得挺中肯的。
不过他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闭眼,将自己在周围巡视的眼球召唤回来一半。
仔细观察一众人在大楼里的生活状态,柳铭发现胡泽平的说法并不符合全部情况。
还是有人在趁着休息的时间在补充着知识,在训练着自己的战斗技巧。
还是有人在和其他人一起总结白天战斗的得失,为明天做准备。
还是有人在一起切磋,发现自己在战斗上的短板。
可惜这样的人只占了五分之一。
更多的人在一起谈天说地,在一起打牌娱乐,在无所事事的发呆。
那些没有经过强化的人暂时不在柳铭的考察范围之内。
良久,柳铭睁开眼睛,盯着胡泽平。
“说了那么多队伍的局限性,别告诉我你没想过如何进行改革。”
胡泽平这个时候已经悄然把另外半片屁股坐了回去,他眼睛放光,
“改革的方案我当然有,不过在哪之前,我得先问您一个问题,你想要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