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外形粗犷豪野,大表盘上六针三百六十刻度,可当指北针、气压计用,很有厚重感。尼龙带子很结实,亚光在亮光下不招眼在微光下更不招眼一块很好的军表。
“好表啊,这才是名表!”苟伟迫不及待地戴上匆匆地跑进宾馆对着电视把时间调准匆匆出门往车站跑,他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回晓县。虽说没有任何希望,可万一呢?
每一个晚上长途车站都有零担车,沿路做零卖的小商贩们到省城批发后深夜坐车回去。苟伟找到晓县的零担车往里边一钻打着瞌睡回家。
“哎哟,祖宗,你可算回来了,要不然我可得报失踪人口了!”
子夜,苟伟迷糊着在厂门下了车,还得等着叫醒门卫进院,小徐冲了出来好一阵抱怨。
“干嘛,怕我去跳河啊!平常也没见你这么急啊,每临大事有静气。说吧,有什么天大的事解决不了的?”
苟伟感受着温暖的关怀嘴里却不忘充大拿吹牛。
“你就吹吧,不吹牛你会死是吧?晚上县武装部来电话了,明天上午去武装部面试!原话是:请通知苟伟同志于明天上午十点到人武部与接兵干部见面汇报思想工作!”
“哦,我思想挺纯洁的,见就见吧!哎,体检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苟伟很是纳闷地往宿舍走。
后来才知道,不是体检结果出来了。而是出来多少接兵干部就见多少,至少不会在等待中闲着浪费时间。
“喂,苟总。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想不想听?”小徐故做神秘地笑,如小猫咪般摇着她的小尾巴。
“小徐啊,你等我回来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我特别感动。不过,你晚上不睡觉的吗?精神怎么这么好呢?”
苟伟想着就来气,“怎么一个一个都挖着坑让我跳呢?很好玩吗?”
“咳,急了。您也有急的时候啊?你师公在你宿舍睡觉,等你呢?”小徐决定不逗。
“干嘛?”苟伟吓了一跳,“千万别说我回来了,怎么怕谁谁就来啊!我找个空房间猫一晚上去!”
“怎么的,看来是做了对不起老子的事,躲得过吗?”
苟伟刚转身后边传来钟老头粗犷的声音,“大事不妙啊,我做错什么了没有,没有啊!”苟伟连忙一个向后转几步崴过去伸出一只手托住钟老头,像极了慈禧的跟班。
“你很有做奴才的潜质。今儿体检啦,明天与接兵干部见面啦。还是走了哈!”钟老头逮什么说什么。苟伟立时站得笔直,奴才,他不想当。
“今天有人找我告状了,而且是一群人告状,想不想听听为什么!”
“不想,只想睡觉!”
“我还是和你讲讲吧,你可能会睡得踏实点。”钟老头还是想说一说,“你把我侄女给灌醉,乱七八糟说一堆话是想干嘛?既然你们有肌肤之亲,要不要我给你们拉个媒!”
苟伟打个冷颤,一个视男人女人没区别的人能当老婆吗,他怕被柳叶刀给解剖了啊。连连摆手着往远处逃,真的吓着了。
“不愿意,看不上人家,人家还看不上你呢!那你没事管不住自己嘴巴,从进武装部大院开始你那张臭嘴咶噪个不停,你想干嘛?”钟老头伸手抓住苟伟,一边说一边拍他脑袋,“你不想当兵干嘛报名,想当兵就好好当。
老子虽没当过兵,但咱家里当兵的人多,就没见你这样的。部队是个纯洁的地方,别把太复杂的东西带进去。你那张欠的嘴不改改,我估计三年都混不下去。”
从钟老头嘴里苟伟算是弄明白什么是社会气息了,就他那样的。
教育,再教育。钟老头瞌睡浅,正好苟伟陪着受教育,“你家里那个家,干爹是那个干爹,也没谁教得了你,还得师门出面教育。”
“整整一夜,整整一夜啊,老干部就是老干部,太能批评人了!”苟伟洗个凉水澡打起精神出门。
见面室里五六个接兵干部坐一排,前边一把椅子是接受面谈的适龄青年。苟伟打听过的的接兵干部见面不是这样啊,都是拨拉一条线,一个个单独见见了解情况缓解入伍前的紧张情绪,加快入伍后的适应度啊。今儿怎么反其道而行之,有点像招聘不像招兵,搞得好紧张的呢?
“苟伟同志!”
“到!报告首长,我是苟伟!”苟伟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心里打鼓不敢看几位接兵干部的眼睛。
“坐!”
“是!”苟伟用屁股朝椅子上砸去,双脚并拢,双手置于大腿上,隐隐有点军人的样子。这气势倒让中间的少校很是好感,这就是个好兵苗子嘛。
“别拘谨,我们就是与你们这些热血青年见个面拉个家常了解下情况。你们呢也可以问问部队的工作生活训练方面的事,别紧张。”少校特别和蔼地帮苟伟打消紧张情绪。
苟伟一听,原来就是相互了解一下啊,忙放松地瘫在椅子上,差点溜到地上摔着。看得一群接兵干部睁大了眼“这家伙太实在了吧,说让不紧张就来个葛优瘫。”
“你眼睛怎么啦,老大两个黑眼圈?”少校很是关心地问了一句。苟伟睁着眼睛说瞎话,很随意应到:“昨天收到通知,想着能见到首长,兴奋得一宿没睡着!”
“呵呵,那要见着更高的首长你不得晕过去?”少校乐呵呵的开句玩笑。
“不会,睡都睡不着,晕就没法晕了!”苟伟就是嘴欠的。明知此处应该没话声却硬是插了一句。
“你倒是不紧张。刚才动作挺标准,练过?”少校心里由丝丝好感变成冷淡,一个油腔滑调耍贫的兵他不喜欢。
“报告首长,曾经当过春晓摩托厂看门的,被保卫股长,也是现在城关镇派出所李所长操练过。他是战斗英雄,要求比较严,养成了习惯!”
鬼的习惯,在几位接兵干部面前全身是毛病,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少校在心里又加上一条说谎的评语。
半晌,少校都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将表格往旁边递递示意其他人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