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或许不得天之脊顾,要么让狂风暴雨摧残你,要么让烈日干旱炙烤你,总之不让你太好过。然小草却是这片蓝色星球分布最广阔的物种,海里有海草,草原有蒿草,沙漠有骆驼刺,甚至不经意的地方都有狗尾巴草。草也是坚强生命力顽强的代名词,比如什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看我的足迹遍布天涯海角”、“风来我弯腰,日出春花笑”,等等、等等。
苟伟认为孤岛中队就是这片与世隔绝的孤岛中生存的小草,买买提村与木朗村也是。中间是一片方圆万公里的是一片原始森林,是一片荒漠,一座座半封闭的山谷。周围一大圈雪山高入云巅,每年都在半年处于风雪之中,飞鸟绕路人,人走如刀割。一年倒有半年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中,紧急时也是拼了命才能翻过来,每翻一次都要丢掉半条命。久而久之本地人或者军人不是特别紧急得可能要丢掉国土的情况一般是不会在漫长的冬季翻雪山的。
然而历史是用来打破的,今年新兵下连翻了一次,这次孤岛之战又翻了一次。孤岛修一条一年四季可通车的路就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说到路,唯一的一条通路就是孤岛中队控制的山脊。可对面的白象却不怀好意,一心想要吃掉这块地方。这哪里能行,不仅孤岛中的军人们不答应,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答应,甚至边境对面白象家的、骆驼家的亲戚还想着回家。
华夏人经常会说我们的生活与拼搏不是为了自己,因为天上祖宗在看着,身前百姓在盯着,身后子孙在望着。不敢也不能丢一粒土,得像草一般扎根在这贫瘠之地。然而老天痛努力者,总会留下一线生机。这线生机给到孤岛的就是山谷的青翠,所有食物都甜掉你的牙这线生机就是那一片不大的原始森林里丰富的食物与特产那线生机现在又变成一个无需能源的温泉,能做太多的事。
至少冬天的时候买买提村再也不愁牛粪不够用,哪怕冻得哆嗦也不敢多用牛粪,担心每年牛羊会被冻死。至少冬天木朗村冬天再也不用吃风干生羊肉吃生的糍粑,很多皮具生生地放在那儿霉变烂掉。
温泉是小草们顽强生长的催化剂,一条温泉水道穿过冻土下伸入买买提村,然后伸进三四十户人家的每一家,最后流与坎儿井汇合流向广袤的田野,山谷突然醒过来,似乎春天提前到来。
另一条水道往下慢慢穿过一排排新建的空着顶棚的房子,里边利用各种水道设置了各种工具,可以进行各种生活生产物资加工。
同在一片土地上拼命找吃食求活的人们深知抱团取暖的重要性,早就摒弃固化的所谓习俗,相互体谅包容、相互影响交融,真正的亲如一家人了。温泉周围一天一个样,三天大变样。
孤岛出现英雄出现英雄连队那是很有面儿的事,这种荣耀人们认为不仅是属于苟伟和孤岛中队的,也是属于大家的。中队和苟伟也是这样的,一有警讯全员皆动本就是属于大家的。
英雄就要慰问,中队没见着人那就上山脊来慰问。买买提和木朗在高林的陪同下爬上哨所一定要敬苟伟几杯酒。
苟伟在执勤,执勤不能喝酒,坚决不喝,更怕喝多了嘴多,他可被破嘴害苦了。
“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
“不喝就是影响军民团结!”
“喝点吧,今天准你喝。就今天可以喝,喝多了老子替你执勤了!”
拗不过大家热情,也拗不过村里姑娘扑闪的大眼睛,再说高林也松口下令了,苟伟忙端起酒喝了一碗。
“好喝,我再喝一碗葡萄酿,不能只喝木朗连长的不喝买买提连长的。”
苟伟再喝一碗,“都好喝,我再喝一口。”
原本买买提与木朗上来就是表达个心意,意思一下就行了,没想到苟伟是个没眼力见的,左一个好喝右一个好喝,喝了六七碗还不放手,买买提用手掰苟伟的手指抢碗硬是没有抢下来。
“买买提连长,您别客气,我自己来就行了。”
买买提心里堵得慌:“我是客气吗?能不能不喝了吗?五千多米上喝酒,一喝这么多,这不是一般的牛。”
苟伟喝多了嘴就碎,挡都挡不住,趁着酒劲要与几位慰问的老乡碰一个:
“两位连长大人,我觉得吧,你们太老实,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就你们现在这做法哪能挣钱,挣不到。好东西被你们玩糟蹋喽!”
这话很打击人,高林眼睛一鼓,“怎么说话的呢?两位老连长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苟伟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那不得咸死。怪不得不会做生意,原来是盐吃多了!”
高林差点举手毙了这嘴贱的家伙,就不该让他喝酒。买买提与木朗对视一眼露出微微笑,他们可是听立功换防下山的刘林、张宝扯过闲篇,“苟伟为什么那么坏,那是因为没当兵之前就是公司老总。做生意精啊,能不坏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买买提与木朗一商量,自己这么累还是那个样,改变不大啊,得请高人啊。高人就在眼前,真是只知有昆仑山有眼不识泰山啊。
“说,怎么我们的脑袋是盐吃坏的。说不好断交,先喝酒。”
苟伟隐隐觉得自己进了一个圈套,恨不得给自己几耳光,然逼上梁山不得不说了。
“知道小白象为什么越界吗?”苟伟突然一问大家都点头,又意识到苟伟说出来的绝对与真理差距很大,狠狠地再摇摇头,“知道你们不知道。那是因为咱们的雪山神泉突然现世,小白象家的风水好运全到咱们家了。咱这雪山神泉啊,洗次澡那是皮肤白嫩年轻十岁。
一年要是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绝对返老还童百病不侵,除非你是连老天都讨厌的人,要不然怎么都有效果。”
苟伟刚说完,大家伙相互间望了望,都在猜测“有这么回事吗?好像是变白了点,好像是这么回事。”又狠狠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