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惊受怕了一整天,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果,就是不知道,围攻听水榭的人有何收获,那个总带着面纱的冒牌曲幽到底有没有被抓住。
回到隔壁的吵杂声越来越大,沈昱却不管不顾回到了自己屋中,往床上一躺便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居然已经亮了起来。
揉了揉惺松的双眼,沈昱迷迷糊糊地来到外面,院子里面空空荡荡的,很显然世子跟两个丫鬟并没有回到院中,隔壁院子的火应该是熄灭了,只是一股烧木头的味道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等到沈昱再次来到隔壁院子的时候,那座修建精美的小楼已经化为了一团灰烬,十几个护院正在四周忙碌着,寻找着灰烬下面的火星。
窦寇并没有在这里,想来不是休息去了,就是回去找王爷汇报去了,昨天布下的天罗地网居然出了这么大一个漏洞,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就在沈昱想着找点东西吃的时候,窦寇却匆匆走了回来,通红的双眼显然是还没有休息,看到沈昱的时候,连忙招呼道:“刚刚去世子的院子找你,你却跑到这里来了。”
“找我?什么事?”沈昱顿时一愣。
“不是我找,是王爷跟王妃找你,你快点跟我来吧。”
看窦寇着急的样子,沈昱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走自己一边问道:“对了,昨天围攻听水榭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人?”
摇了摇头,窦寇轻声道:“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看王爷的脸色不大对劲,估计没有太好的结果,倒是我来时世子一直在闹,一会昱哥儿见到时,千万要小心些。”
“我明白了。”沈昱点了点头,心里清楚,肯定是朱厚熜知道萧雪笺对自己居然是别有用心的时候有些接受不了,关于这一点,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是要靠本人解决才行。
等两人来到前院的客厅时,屋子里面已经有了许多人在,只不过沈昱认识的人有限,人群中倒是一眼看到了朱厚熜的身影,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脚下,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见沈昱到来,面色铁青的兴王冲他招了招手,沈昱连忙上前,轻声道:“王爷,你找我?”
“昱哥儿,你终于来了。”不等兴王开口,刚刚还浑浑噩噩的朱厚熜突然清醒过来,一下便站了起来,猛地拉住沈昱的胳膊,狂喜道:“你快点跟我父王解释,雪笺真的不是坏人,那些都是误会,全都是误会。”
看着朱厚熜现在的样子,沈昱心中也是一阵难受,犹豫了一下,轻声劝道:“殿下,事情的经过你都已经看到了,何必执着于此?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
“不,我谁都不要,就要雪笺。”朱厚熜怒吼着看向兴王,苦苦哀求道:“父王,你就放了雪笺吧,她真的是无辜的。”
兴王气得浑身直哆嗦,自己拿朱厚熜没办法,只能把气全都撒在沈昱头上,扭头恨恨道:“祸是你惹出来的,事情也必须你解决才行。”
得,这烫手的山芋居然转到自己身上了。
看着状如疯魔的朱厚熜,沈昱也是一阵头痛,想了想,拉过朱厚熜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还真别说,当朱厚熜听到沈昱的话之后,整个人一下平静下来,睁大了眼睛问道:“昱哥儿说的可是真话?”
沈昱点了点头:“殿下总不会连我的话都不相信吧?”
“相信,我当然相信。”朱厚熜不住地点着头。
“那好,你跟我来。”
沈昱跟兴王告辞,直接领着朱厚熜出了大殿,到了外面之后,沈昱找过窦寇,轻声问道:“那萧雪笺被关在什么地方?”
“应该被关在长寿县的大牢中。”窦寇随口应了句,看着沈昱抬腿要往外走,自己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拦住沈昱,惊讶道:“昱哥儿不是想要去大牢放人吧?这可使不得,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谁说要放人?”沈昱摇了摇头,轻声道:“只是去聊聊天罢了。”
“真的?”窦寇还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沈昱笑了笑,又道:“对了,窦三哥要是无事的话,能不能带几个人跟我们一起,我怕城中还有白莲教的余孽,万一被截了可是不妙。”
“这是当然。”
事关朱厚熜的安危,窦寇自然不敢大意,连忙找一些人手,把沈昱跟朱厚熜包围在中间,朝着长寿县的大牢走了过去。
昨晚围攻听水榭,长寿县的衙役基本全都倾巢出动,折腾了一宿之后,到了白天的时候全都回家睡觉去了,大牢外面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看守,就两个牢子聚在门口聊着天,话里话外都离不开昨天晚上发生了事情。
就在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时,远处突然来了一行人,朝着这边便走了过来,看这些人的气质,再看这些人的威风,两个人牢子顿时吓了一跳,心里揣摩着,这些人不是冲着牢里的那个要犯来的吧?
其中一个牢子大着胆子往前一站,一只手握住刀柄,大声道:“此乃大牢重地,来者一率至步。”
窦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大喝道:“世子驾到,尔等还不快快迎接。”
世子?
两个牢子顿时一跳,只见人群左右分开,露出蓬头垢面的朱厚熜跟沈昱,两个牢子一看,不由面面相觑,这个疯子一样的人物居然是兴王府的世子殿下?
他们不是跟自己开玩笑吧?
眼看萧雪笺就在眼前,朱厚熜大步流星便要往牢里走,两个牢子连忙拦住:“你是谁,为何要闯进大牢?”
朱厚熜差点没气晕过去,自己是什么人?在安陆州这片土地上居然还有不认识自己的?
眼睛一横,厉声道:“我乃是兴王世子,谁敢拦我?还不给我滚开。”
“你说你是兴王世子,可有凭证?”
居然还有人敢管自己要凭证?
朱厚熜眼中闪过一丝暴虐,厉声道:“来人,还不替我打开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