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样东西？”他说，“这就是我想要交换的问题。”

青珞怔了怔，沉默了。

眼睫垂落下来，遮住眼里所有的光，即使在黑暗里，也不愿将心绪泄露出分毫。

“我不能告诉你。”她说。

“随你，不勉强。”

她默默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

好久，她才喃喃开口：“我只想知道我在找什么。”

并非在请求他，她明白，不管多么迫切，也不该无偿地从别人那里获取想要的东西，她只是有些无奈。

男子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眼眸深处有一瞬间动了动，清了一下嗓子：“也不是没有折中的办法。”

青珞无声地望向他。

“我可以把我那半张借给你看，答案你自己找。”

“好。”青珞立即同意了，又问，“那你需要我怎样？”

她记得很清楚，这是交易。

男子似乎早就想好了：“同样，把你那半张借给我看。”感觉到她的防备，他轻笑，“放心，地图里的东西我不跟你抢，你若真的找到了拿去便是，我只是有些谜题尚未解开，好奇而已。”

“你说话可算话？”跟他打交道，她迅速学会了提防。

“当然算话。”

“一言为定。”

“不过地图我今天没带出来。”他顿了顿，寻思道，“这两天我要出城一趟，三天之后，晚上同一时辰，在这里碰面。”说着往窗户走去。

“等等。”青珞突然叫住他。

男子开窗的动作停下，转过身，半开的窗户透进一些光亮，映出他脸上明暗有致的线条，他看着她，眼里有光。

青珞冷淡地瞄了一眼地上那团黑色的布：“把这个带走，不能留在这里。”

他似乎愣了一下，只得又倒回来，乖乖捡起地上的披风，用一只手拎着，唯恐弄脏了衣服。

“三天之后，准时。”他走之前留下这句话。

独自站在屋子中央，青珞回想这两日发生的事，觉得有点荒谬离奇，但具体又说不出什么不合理。

摊开手掌，那朵春兰静静地躺在掌心，香气清雅，倒是不俗的花。

这一夜，落了一场冬雨。

第二天早晨，天阴着，地面还是湿的。墙角围着树根掉了一圈腊梅，白墙上水气晕开，远看像一幅连绵的山水。

青珞很早就起来了，坐在书房看书。

桌上，黄铜香炉里刚点上苍术，清烟从莲花盖中央的小孔飘出来。

白芷捧来装艾绒的罐子，拈了几钱添进去。昨日公主嘱咐，这段时间这两味药时刻都要点着，没说为什么，她也没多问，公主做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

外面有说话声，脆生生的，一听就知道是南姜回来了。

南姜在院子里拉上桑枝一起进来，一路走一路说，白芷笑着打趣：“你又遇见什么新鲜事了，说来听听。”

南姜去粮储监拿回些菜，进屋把菜随手一放，都不用歇口气：“我见着大司乐领了十多个美貌的女子往宫门走，一打听，说是司乐府又挑了一批舞姬，命她们赶往紫坛行宫，陛下要设宴招待弘熠国的那位熠王，专门叫她们去跳舞给熠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