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有宫人来传旨。
青珞从书房走出来。
宫人俯首问了安,道:“有贵客今日忽然到访东禄国,禄王陛下此时正在长亭设酒款待,命各宫主子即刻前往。”
与往常不同的是,宫人传完旨并没有马上离去,仍旧站在原地候着。
南姜不解:“还有别的事吗?”
宫人始终弓着腰:“九公主,轿子已经备好了,就在门外。”
经过昨日的事,青珞心里清楚,不能再生出任何事端落人口实了,便直接回绝:“无需备轿,你先下去吧,我随后自行前往。”
“这……”宫人不知该怎么办,听着青珞的语气十分坚决,他不敢违抗,踟蹰了好一阵才应声,“奴才遵命,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宫人走后,青珞回过身:“南姜好生照料桑枝,白芷随我同去。”
好在东苑离长亭很近,不需要太着急,青珞回屋换了身淡蓟色的旧衣裙,唯一一支玉钗上次被雍郡王摔断了,就找了一支小巧的银钗,重新绾了发。
出门前,桑枝悄悄拉住白芷,嘱咐她:“近日人多事杂,千万留神再留神。”
白芷点头:“放心。”
天半阴半晴着,风比前几日小了许多,气候还算好。
经过一日斋戒之后,宴席上又开始莺歌燕舞起来,听着声音,司乐府的乐师该是都来齐了。
远远望去,白芷不免奇怪:“来的是什么贵客?要这样兴师动众地招待。”
青珞没说话,不管是从哪个国邦来的人,总归东禄国都惹不起。
长亭外,吕贵在台阶下候着,早早就已经打望到青珞的身影,待她走近,他便迎到了跟前,低头哈腰:“九公主,请往前面落座。”
吕贵将青珞一路引至主桌席附近,那里专门留出了一席,是给她的。
事已至此,青珞依旧平平淡淡,与往常无异。倒是跟在后面的白芷,一时之间难以适应这样巨大的转变,满脸的警醒,一步一趋都格外提着心吊着胆,生怕一个疏忽就出了错。
禄王大气地招手:“青珞,来。”
青珞走过去,视线始终低落,向禄王行礼问安。
“好,好。”禄王慈爱地笑着,又招呼,“来见见熠王,还有熠王的兄长,恒亲王。”
青珞朝着另一方向的白衣男子行了礼:“熠王陛下。”
接着,才抬头往他身旁坐着的那人看去,淡然的一眼,算是礼数到了,又垂了眸:“见过恒亲王。”
兰与时照常戴着那张银质面具,而他身边那位恒亲王,也是一袭白衫,脸上不遮不掩,竟是惊人的好相貌。
看得不仔细,青珞只感觉他的轮廓与熠王相似,至于五官有几成像,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即使是兄弟,有的长相也会千差万别,比如禄王的三个儿子,都长得像爹,却各有各的歪瓜裂枣。
“你是九公主?”
像一阵和煦的风,不疏远也不刻意靠近,只听着声音,便能感觉是个脾气极好的人,不带任何压迫感,让人感觉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