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这场好戏,兰同尘慢悠悠站起来。
“我说三弟怎么一直留在东禄国,迟迟不肯走,我当是遇着什么难事了还专程来找你,殊不知是心有所属,意有所归。”
他摇着纸扇,谈笑间朗朗的风清云好,让那些年轻女子看了都不自觉微红了脸。
他转而对禄王道:“东禄国果真是钟灵毓秀的宝地,难怪我三弟呆着不想走,连国事都不理了。”
禄王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自谦:“我实在惭愧得很啊,后宫不省心,让恒亲王一来就看笑话了。”
兰同尘轻笑。
禄王召来吕贵,耳语几句后,对兰同尘说:“寝殿已备妥了,恒亲王远道而来,为免劳顿,还请先行去休息为好。今日仓促得很,等另择一个好光景,再邀您把酒言欢。”
这就准备散席了。
“慢着。”兰与时出声。
人们都不敢动,留在原位,静候他发话。
“我有一件事要询问九公主。”
青珞站起来,温声道:“熠王陛下请讲。”
“九公主可还记得,上元夜你选中了我的花灯,我还有个回礼没同你要?”
“记得。”
温和的,征询的语气:“现在说与你听,可好?”
“好。”
得到同意,兰与时才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需你回答一个问题。”
“好。”
他像望着水中月亮一样望着她:“下个月十五我将要启程回弘熠国,既然这宫里的人如此不善待于你,你是否愿意离开这里,跟我走?”
这是一句认真的问话。
犹如平地起雷,震惊了众人。
东禄国在男女之情上历来保守含蓄,从未有男子这样光明正大地向一位女子坦诚自己的心意。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由兰与时口中说出来,却默默激起了许多人心中的荡漾,有些
青珞垂着眸:“不愿意。”
她甚至没有半点犹豫。
众人再次哗然。
禄王在一旁耳朵都竖起来了,他准确地捕捉到两个信息——
其一,熠王下个月就要回去了,时间紧迫,在他离开之前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与他结为盟国。
其二,熠王是真的钟意青珞。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大好事,可这丫头回绝了。
她竟然回绝了!
禄王气得要吐血:“你说什么?青珞,你怎能辜负熠王陛下……”
“无妨。”兰与时淡淡瞥了一眼,就打断了他的话。
他态度很平常,没有丝毫不高兴:“我既然说了只需九公主回答问题,她就有权接受或拒绝。”
他没有问为什么不愿意,轻描淡写地,就这么接受了她给出的答复。
没有强制,没有逼迫,没有一丝一毫勉强。
在说出拒绝之前青珞便做好了准备,要为自己的忤逆付出代价,然而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今生第一次,她拥有了选择的自由。
酒宴散去。
“白芷,陪我走走吧。”
沿湖走着,新开的迎春花伸出长长的枝条,在水面上摇晃。如果没有这么多忧心事,倒能静下心来欣赏这怡然的春色。
“白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