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每个人心都有深藏着的秘密,当这些伤疤被揭开之后,大多数人都会怒不可抑,然而段东安没有。
他骂完那一句之后,便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了下来。如今再看他模样,不再有慈眉善目之相,整张脸都充斥着落魄之感,相门的命气也暴露无遗。这个老人再也藏不住自己的心思,全部在脸显露了出来。
我心紧张的要命,段东安并不是善茬,我说出这些话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
片刻后,段东安终于崩溃大哭。但这也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
两分钟后,他脸再度恢复如常,这个老人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坐正,语气平淡道:“那年我朋友去世后,他老婆也改嫁了。我看云云孤苦伶仃一个人,便将她接回家视若己出,那时候她才五岁,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停顿了数秒才告诉我,因为赌石的事,他刚有了笔钱,生意也渐渐有起色,每日除了四处奔波,便是回家照顾干女儿云云。他身边女人虽然不断,却从来没有动过真情。
那位叫云云的姑娘也从开始的哭喊着要爹要娘,到后来渐渐将段东安当做了可靠的长辈。
可感情的事儿谁说的准呢?或许是日夜的相伴,又或许是别的契机,总之云云渐渐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段东安渐渐的对这个干女儿产生了情感。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也对自己产生了同样的情愫
与朋友遗孤产生了感情,这在段东安的交际圈是不敢想象的,所以他们也只能背地里维持这种扭曲的关系可段东安说,这却是他一生最快活的一段时光。
可好景不长,或许是老天容不下这段不伦恋吧,他们好了不到三年,云云被查出了癌症,最终死了
云云生前一直想要光明正大的当段东安的妻子,可这毕竟是不能拿到台面的事情,所以段东安最后只能忍痛偷偷把她葬在了自家祖坟当,也算有个念想。自那以后,他是没有接触过任何女人,一门心思扑在了生意。
我叹了口气,他的这段不伦之恋虽然是悲剧,可对我而言却是一个转机。
我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从段东安的面相来看,田宅宫纹路极为错乱,面的主阴宅的灰色命气也有破土之相,这说明段东安家的祖坟会遭受一定的破坏。
或许是山石流失,又或许是雨水冲刷,总之他家的祖坟会在近期之内暴露在其他人的视野当。
如果不能提前迁坟改棺,让人发现了祖坟多出的这具棺材,他的名声毁了。
果然,段东安点了点头:“大概从前年开始,我家祖坟因为年久失修,坟尾部分出现了许多拇指大小的裂纹,到了后来越来越严重,怎么修都会出事儿。直到遇见了胡启一,他告诉我我家祖坟风水不行,我才想着要迁坟改棺。”
我嗯了一声,告诉段东安,道:“这事儿要趁早,你面相显示,你家祖坟会遭到破坏可能是近期的事情,我次看天气预报,过阵子会有一场大雨,刚才给你解主卦相是水,的或许这场雨是你的一难。”
我说完之后,静静等着他的回复。
段东安毫不犹豫道:“吴神相,真的感谢你,若不是你,或许今天我会犯下大错,我家祖坟那事也还请您多操持!事后我必有大礼献!还有,不管你那个胖子朋友想要我段家祖坟里的什么东西,只要不涉及家族尊严,我一定配合到底!”段东安的歉意很是真诚。
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我终于彻底舒了口气。可这口气刚松,一股晕眩感也跟着袭来。我勉强点了点头,表示迁坟改棺的事情交给我,至于段家祖坟里的东西,到时候再说吧。
等我从别墅出来的时候,一个人影飞快的蹿到我身边,随后我听到了一声嚎叫:“操!老吴,你可算出来了!你你们的事儿完了?”
我看见是胖子,毫不犹豫一脚踹了过去:“可不完了!这事儿不完,我们两都完蛋,还有,你他娘的刚才诬陷我是吧!?”
胖子啊的一声往后退了两步,道:“老吴,息怒息怒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我让他滚犊子,今天给段东安做肱骨推算,真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刚才在屋里还只是觉得头晕,现在一出来头疼的紧。
记得二爷曾经说过,解命解命,能解出来多少东西,和相师本人的道行息息相关,如果强行去算自己算不出来的东西,会产生这种无力感。
用二爷的话来说是,这叫反噬,跟学时候费劲脑力做一道自己不懂的题目一样,强行去做,只会整的头晕脑胀。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点儿好了,算个段东安都这么吃劲儿,二爷给我那幡可是写着:算天算地算王,算山算水算观音。
真有人能算观音的面相?好归好,此刻我头晕目眩的,也没工夫整其他的事儿,叫胖子,出门喊了个车走了。
这一觉真是睡的昏天暗地,记得我从车开始打瞌睡,怎么下车回到丁仙桥的都不清楚,只知道隐约间身体里的那股微弱气流在不断游走壮大。迷迷糊糊之间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正午了,浑身下也被一层细腻的汗水淋透,难受的要命。
赶紧去冲了个凉,披衣服坐在凳子,很吃惊的发现,身体里那股微弱的气流竟然壮大了一丝,他游动的时候,途径地阁相门又转向地库,最后汇聚于印堂,犹如春风拂面。
我真是感觉舒服了不少,我捉摸着,这无字相术里的练气法门还真是古怪,之前努力练习一点儿屁用没有,昨天给段东安解个卦竟然有了变化,虽然这个变化很是微不足道。
收了心思,想到那天和苗玉的约会途贸然离开,心里很是后悔,连忙抓起电话,发现有未接来电四起,一个是段东安的,不用猜也知道是想套近乎。所以我没有回。
另一个是个较眼熟的号码,想了会,才想是周明毅的,我回了过去,周明毅一接起来问我是不是出啥事了,还说他得到消息昨天段东安很生气。
我稍微解释了一下,当然,祖坟的事儿一笔带过了。周明毅吃了一惊,说改天有时间来找我,找我干什么也不说。说完他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他不接了。
这周明毅行事风格是如此,我也挺无奈的。
第三和第四通未接来电则是苗玉昨天晚十点多打过来的。看到这里,我不由笑了笑,看提示第三通电话响铃三十多秒,然后隔了五分钟又来了第四通电话,不过这次响了一秒挂断了,难不成苗玉很关心我,又不想表现出来,所以才这样?
心里美滋滋的,于是回拨了个电话过去,岂料对面没接。这家伙,把我整的有点儿尴尬,但是没一会有条消息过来了,苗玉说是医院很忙,等有空了再打给我。
我一下子乐了,等苗玉电话功夫,我爬起来四处找吃的,一出去看到胖子贼眉鼠眼的凑门口:“吴哥,你醒了啊?”
我让他丫的滚犊子,这他娘的把老子坑的够呛,昨天要不是我机灵,咱俩在都得吃点苦头。说完我往外走。
胖子锲而不舍追了来:“老吴,不是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