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内,众人还在愣神的时候,韩灵溪邻桌的两个男子便起身走了过来,鞠躬深施一礼:“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竟有未卜先知之术,真乃神人也!”
韩灵溪抬头看了看他们,他们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个身材瘦高,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看面相都是富贵显达之人。
他们有如此动作,想必自己刚才和小豆丁的对话被他们听到了,韩灵溪忙谦虚的说:“玄学小技不足挂齿。”
身材略微发福的男子眼前一亮,一脸虔诚的道:“今天遇见姑娘是我们的福气,我们有小疑事,不知可否请姑娘指点迷津?”
“小二,搬两把椅子过来。”见他们态度恭谨,本着广结善缘的做事原则,韩灵溪决定和他们聊上一聊。
大家坐定之后,身材发福的男子自报家门道:“姑娘,我姓顾,名景荣,这位是我表弟,他叫裴同和,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我姓韩,韩灵溪。”
“听姑娘口音不是本地人?”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韩灵溪一开口,顾景荣就听出来了。
韩灵溪淡定自若的道:“我是金阳县人,这次是来京城办事的。”
“韩姑娘可能看出我们两个的身份?”顾景荣靠坐在椅背上,手臂搭在扶手上,仿若随意的问。
这是存心要考验自己啊,这种情况韩灵溪见得多了,她也不烦,毕竟这年头江湖骗子众多,谨慎点并没有错。
“你们两个可不是平头老百姓。”韩灵溪拿着茶杯,闻着阵阵茶香,笑盈盈的看着裴同和,“你为官。”然后看向顾景荣,“你为商,你们两个一官一商,年轻有为,前程锦绣,一生荣华富贵之命。”
两个人听罢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惊的是韩灵溪说的一点都没错,喜的是韩灵溪断他们一生好命,任谁听了都会很开心。
“韩姑娘果然高明。”顾景荣一拍巴掌,兴致勃勃的介绍:“我家三代为商,我表弟是书香门第,更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皇帝已经下旨封他为翰林院修撰,后天述职!”
“恭喜恭喜。”没想到来了一次京城,意外结识了新科状元,韩灵溪敬佩的朝裴同和抱了抱拳。
裴同和连忙还礼,然后略微担忧的说出了心底所想,“韩姑娘,不瞒你说,为官虽然显贵,但仕途凶险难卜,总想找高人看看我这一生命运如何?若有沟壑是否能够平安躲过,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姑娘,不知姑娘可否指点迷津?”
按照裴同和给的生辰八字,韩灵溪掐指一算,直言道:“裴公子不用担忧,您是贵人,是国之栋梁,官运亨通,五年后虽然会有一劫,不过也会有贵人前来相助,过了这个坎一生顺遂,平安无忧。”
“听姑娘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就按照命运的安排去走吧。”裴同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了心。
裴同和大有信命不奋斗混日子的意思,韩灵溪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正色道:“那也不尽然,虽然贫穷富贵皆由命定,但关系到国计民生利害关系的事就不可言命了,天地生人才,朝廷设官位,是为了补救气数,你当官手握办事的权利,却信命不作为,那天地何必生你这个人才?朝廷何必设你这个官位?所以既然当官,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裴同和听罢大受启发,更觉羞愧,起身便拜,“姑娘此言,铭记于心,裴同和受教了。”
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无论裴同和做了多大的官,都一直记着韩灵溪的一席话,努力为老百姓办事谋福祉,努力做一个不愧天地良心的好官。
韩灵溪松了口气,命由天定事在人为,再好的命若不作为,只想着望房巴掉馅饼那也是不行的,好在裴同和开窍了,没钻牛角尖。
韩灵溪满意的点点头,嘱咐道:“裴公子,五年后,当你遇到危难无法化解之时,记得找我,我可帮你渡过难关。”
裴同和听罢喜出望外,“那在下就先谢过韩姑娘了。”
顾景荣在旁边早就等不及了,见裴同和的问题解决了,忙道:“韩姑娘,可以帮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你想看哪方面?”韩灵溪平静的问。
顾景荣道:“看一生命运。”然后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给了韩灵溪。
韩灵溪仔细帮他看过后,又看了看他的面相,这才开口说道:“你是个做生意的好手,生意会做得很大,成就大过祖辈,财力更是惊人,一生顺遂,富贵双全。”
韩灵溪顿了顿道:“但是老天爷不可能把所有的好都给一个人。也就是说,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太厉害了,其它地方就缺了。”
“韩姑娘的意思是?”顾景荣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被韩灵溪的“可是”给吓得提心吊胆起来。
韩灵溪沉静的说:“世间人想着样样都要好,钱财好,儿女好,官位好,名声好,样貌好,但是真的很难。大凡世间财富占有多的人,子女就少,子女多的人,财富就少,智慧多的人,福报就少,福报大的人,智慧就少,天道很忌讳全……”
顾景荣有些懂了,神色垮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我的财大了,也会少一样?”
见他很上道,韩灵溪点头,“是的,钱财过多,其它就少了,这就是天道要损有余而补不足的道理。”
“那我会损哪一样?”顾景荣忧虑的问。
“钱财多,儿女少。”韩灵溪直言不讳的说:“你命中只有一个孩子,而且,你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还是个败家子!你辛辛苦苦积攒的庞大家业,他半生就可以给你败光!”
顾景荣已有妻室,成亲两年了,确实还没有孩子。
听了韩灵溪的话,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但是他知道,韩灵溪年纪虽小,断事奇准,他相信韩灵溪的话,便问:“那我该怎么办?此事可有办法化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