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以后,秘书之死成了一个永不再提的话题。
事后苏沅回忆过,白楚尧是否对这件事有表示伤心或愧疚。
或许有吧,苏沅有些不确定,总之那夜他彻夜无眠是真的。
而外界已经疯狂在散播白楚尧已死的消息,甚至白家都替白楚尧立了衣冠冢。
而苏沅与白楚尧正式过起了同居生活。
跟危机四伏的过去告别,迎来了安静和谐的以后。
叮铃铃,叮铃铃。
“喂,苏沅,你耳聋了吗?听不见按铃的声音。”
白楚尧坐在床上,对着门外大声说道,他不是不可以自己动,但就是要按铃来恶心苏沅。
苏沅没好气地朝屋内吼着,想不通这比怎么破事这么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要去卫生间,推我过去。”白楚尧对于这种话已经轻车熟路,只要能折腾苏沅就行。
“旁边有个盆,自己解决。”
苏沅一开始还真上过当,等后面发现白楚尧是故意的,脾气一上头,直接给他整一盆,爱上就上不上拉倒。
不得不说,这两人同居以后,虽然看着吵吵闹闹互相嫌弃对方。
但两个人都多了点生气,不像原来一样,宛如脱离世间,俯瞰人海波动。
“你快点过来,我要憋不住了。”白楚尧再次喊道,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是憋不住那一回事。
最后给苏沅喊烦了,气糟糟地推门而入,房门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幸亏旁边没有邻居,不然早就已扰民的名头举报他们两了。
白楚尧见苏沅这炸毛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玩大了。
事情也果然像他想的那样发展,苏沅二话不说将他拦腰抱起,也不放在轮椅上。
这时白楚尧才急急忙忙叫住苏沅。“我突然不急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
“不,你不可以,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苏沅瞪了他一眼,颇为霸道地堵住他的话。
见事情没有回转,白楚尧心脏砰砰直跳,偷偷咽了口唾沫。
不知道苏沅这回要怎么整他。
苏沅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来到了卫生间,径直将白楚尧放在了马桶上。
然后自己双手环胸昂起俏脸,从上而下俯视着他,轻抬下巴示意他开始。
白楚尧一头雾水。
然后想到某种可能性,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呆滞地望着苏沅。
“你要看着我上?”
苏沅不可置否,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在原地站地笔直没有要挪动的迹象。
“请。”
“玛德,我就知道你是个疯子,快出去!”白楚尧的面孔瞬间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不是非要我陪你上吗?我现在一陪到底,你果断点,别不像个男人似的。”
苏沅这回是铁了心整治一下他这个坏毛病,不然时不时折腾她一下,怪烦的。
“这是你逼我的,可别说我耍流氓。”白楚尧试探性地抬起了手摸向裤子,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沅。
想看看她有没有一丝动摇。
他也是迫不得己用这种流氓性的方式威胁苏沅。
但苏沅远比他想的更流氓。
直接抓着他的手给他摁在了裤裆上,磨磨唧唧的,脱个裤子都这么麻烦。
“你别磨叽,刚刚不还说憋不住了,小心等会直接尿裤子上。”
苏沅说完就松开了他的手,轻轻挑起眉头,说不出的挑衅。
这次掰头,苏沅完胜。
入夜,由于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苏沅与白楚尧是睡在一张床上,泾渭分明。
而这次,在苏沅睡着以后,白楚尧辗转反侧。
最后翻身过来,用眼睛描绘着着苏沅的睡颜。
比起清醒时或嚣张或冷清的苏沅,沉睡时的她多了分柔和。
白楚尧突然觉得抛弃过往,就只有两个人这么生活下去也不错。
苏沅不会因为残疾而对他另眼相看,而他也能忍受她这种臭脾气。
想到张牙舞爪的苏沅,白楚尧没忍住轻轻弯起嘴角。
比横行霸道的螃蟹还横。
想着想着,白楚尧就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状态。
他没有注意到,苏沅嘴角有一丝血迹流下。
第二天醒来,白楚尧发现身边一向喜欢贪睡的苏沅不见了。
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临时有事,晚上八点回来。
苏沅的这种突然性消失,白楚尧已经见怪不怪,总之每次她都在晚上会回到这里。
而他想起昨晚的心里历程,决定准备一个惊喜,向苏沅袒露心扉。
这一回,他将阳台上的窗帘拉起,任由阳光闯进他舒服的环境,驱赶走黑暗。
而他也不再厌恶这缕光亮,反而接受并将它融入生活中。
走出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给房间做个大变样,虽然保洁阿姨会定时来帮他们打扫。
但之前的那些装饰在他们两的摧残下光荣牺牲。
而白楚尧要做的就是,换上专属于他们的东西。
在这种满心欢喜的期待下,一天过去,苏沅准时在约定的时间推开房门进来。
她诧异地看了一下白楚尧的劳动结果,浮夸地夸赞了一句。“真不错,看不出你还有这手艺。”
然后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脚步有些笨重,处于极度紧张中的白楚尧又忽略了这个细节。
他推着轮椅来到苏沅身边,然后牵起她的手。
触碰到苏沅掌心的那瞬间,一股凉意瞬间转达给白楚尧,让他无法忽视。
他平息下紧张,用两只手捂住苏沅的这只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帮苏沅回暖。
“不用管我,我没事。”苏沅不自然地想抽回手,但白楚尧在这时展现出他的偏执。
说什么也不肯松开,执意要给苏沅暖起来。
因为直觉,他现在很慌乱,这种凉已经不是正常的温度。
冥冥之中有道声音告诉他,要是持续这样下去,他会失去刚看见的光。
“放屁,我不管你谁管你,现在我们就只有彼此了,难道你要抛弃我?”
在白楚尧说完这句话,苏沅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然后身体软软倒在了沙发上。
白楚尧慌张了,他手足无措,想捂住苏沅的嘴唇,仿佛这样就不会继续有鲜血流出。
然而他只是徒劳无功。
在绝望中只留下苏沅最后一句话“我给你的文件,现在可以打开了,再见……哦不,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