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是那个被宋黑和众人叫做“鲁二”的汉子,白绝就是心里一跳,下车拱手道:“不知先生有何教我?”
鲁仲正色揖礼道:“绝色美人,不可轻取。方才听大王说,要将一半天帝赏赐,赏予先来的功臣,不知可愿拿出另一半天帝赏赐,赐予后来的贤士?”
这话一出,周围百姓哄然热议,宋黑的脸上更黑了。
这段时间,宋黑的才能,已经得到众人敬服,各处无不井井有条,白绝将一半天帝赏赐给他,众人顶多只是觉得自家大王对他恩宠有加,不会起别的想法。
但这城东教书的鲁二,刚来就想要另一半赏赐,且不说才能足够不足够,但这还没干活呢,就要赏赐,未免也再贪心了吧?
德行有问题吧?
白绝讶然失笑,扶起对方双手,把手言欢:“对于贤士,无论什么样的礼遇都是不过份的,只是桃源国中,赏罚分明,先生既是怀才不遇之贤士,当一展才能,让众人心服口服。”
鲁仲低声说了两个字,白绝、宋黑俱是面色一变。
将众人驱散,带着鲁仲刚回到府中,顾不上列座,也顾不上从角落里突然扑出来抱着白绝腿啃的小老虎,白绝就抓着对方双手问道:“方才先生说匪盗两字,莫非桃源国中,也有匪盗吗?为何我来此许久,却不曾听闻匪盗消息呢?”
鲁仲被白绝这般重视,还“把手言欢”,甚是得意。
瞧着旁边一脸黑得跟煤石一样的宋黑,就更是高兴了,当下道:“大王是得天帝亲自封赏的桃源国君,来到桃源国后,带着百名精锐之士,又广施仁政、上下一心,匪盗们哪里敢再出山捋大王虎须?因此匪盗们多藏匿荒原深山,只敢劫掠那些山中无籍的野民,不敢出山劫掠。只是如今天寒地冻,怕是山中盗匪们的存粮也吃得差不多,近日就要下山了,大王若不早作打算,难免会有损伤。”
在这个仙神的世界里,白绝担心着的,都是妖魔鬼怪之类,就跟西游记里,根本就没把那些强盗当过回事一样,来到桃源国后,也没听过相应的消息,还以为这里和凌霄城外的百姓一样,受天帝庇护,没有匪盗。
白绝又问:“先生何以得知匪盗近日下山?”
鲁仲一脸云淡风清:“方才来国君府的路上,瞧见个探听消息的盗匪探子形迹可疑,被我抓住后交待了许多,结合往日见闻,那伙匪盗应当在两三日内,下山劫掠了。”
“那盗匪探子呢?”
“为防逃脱走露消息,被我一剑杀了,藏于荒野了!”
白绝看了看对方起码一米八的高大身形,赞叹道:“先生真智勇之士也!”
“当不得大王夸奖。”鲁仲又瞧了宋黑一眼,嘴角微勾道,“只是我身无顾虑,不似国相那般又管铁石煤石、又管国君府中上下仆僮、又管军士操练、又管大王朝见天帝的大小事务,如此多事,国相顾此失彼,也难免有些遗漏,呵呵呵呵”
“咔嚓!”
宋黑手里拿的一卷竹简,直接被他捏得竹片纷纷断裂,脸上黑如煤炭一般。
深吸一口气,宋黑拱手道:“匪盗一事,确实是臣思虑不周,请大王治罪!”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最近府中各处事情俱都重要无比,顾此失彼再正常不过。
白绝从新欢上分出一只手来,拉住旧爱安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今府中上下,除了崇墨那小子,连个识字当用的管事都没有,爱卿处处皆要用心,便是寡人都没想起匪盗这事,又哪里能怪爱卿?”
见宋黑面色好看了些,白绝这才又转向鲁仲:“先生果然是雪中送炭来的,不知可有什么剿匪之策?”
鲁仲抱拳大声道:“小小匪盗,不劳大王费心,大王只消给我五十军士,三天之内,必将这伙盗匪人头呈给大王!便是其余山头的盗匪,此后也定不让他们敢来扰乱桃源国!”
白绝点头,唤过殿前侍卫的张升:“张升,你自今日起,统管五十军士,听仲先生任意调用,军士若有不服的,军法处置!”
转头又看向鲁仲:“以后仲先生便住在西殿之中,为我桃源国军师祭酒,平日里掌管祭祀、剿匪、教化百姓之事,剩下的那一半粮帛锦缎,就给先生当安身之用如何?”
鲁仲听了,心中震动,反而不似先前故意表现得那般狂傲了,连连摆手,道:“大王厚意,先前求取财货,不过都是戏言罢了,桃源国如今百废俱兴,正要需要粮帛财货的时候,臣请将赏赐充于府库,以为国用!”
旁边宋黑脸更黑了,暗骂这儒犬花花肠子多,这时候还不忘阴自己一把,连忙跟着道:“确是此理!臣平日粗食麻衣就已满足了,稻米都不愿吃一口,要什么锦缎粮帛?不如全都充入府库,用在百姓身上。”
白绝喜道:“国相军师,得一可安天下,我今二者兼得,桃源可兴矣!”
鲁仲心里感动,自己当初奔波一生,也只不过得些诸侯虚礼,今天刚献计白绝,就得到重用厚赏,甚至还把手中一半的军士给自己调用,当真是从未想过的贤明圣君。
尤其是,这个明君恩宠,还是在宋黑手中抢到的,更是让鲁仲有种当面ntr的快意。
有心立功的鲁仲,也不吃白绝酒宴,直接带着张升,以及五十名军士离了国君府,去剿匪去了。
得到一位“真大贤”的投效,又几乎算是解决了匪盗的祸患,白绝心情大好,看着一旁脸色难看的宋黑,不由升起了一股恶趣味,问道:“曾听先生说起这位新军师,不知先生如何评价仲先生?”
宋黑闷闷不乐,咬牙切齿道:“此人确有才学,可当大王重用!”
心里恨不得给鲁仲一剑,但听到白绝询问,宋黑也不屑于背后说人坏话假话。
只是,这样一来心里就更郁闷了,被抢了国君不说,自己还是亲眼目睹,抢完还被他阴了一把,还要说他好话,还要忍着气不显得生气,宋黑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觉得脑子都嗡嗡的。
白绝见自家新欢旧爱相处得“愉快”,心里高兴,痛痛快快把怀里小老虎ru了一通,笑道:“匪盗之事,不过小患,桃源国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百姓民生,尤其是铁器的制用,此事全都要依赖先生。”
听了这话,宋黑才算是心里好受些,被白绝强留着,吃了顿酒肉,这才告辞继续忙碌去了。
见左右无人了,白绝拿出“白泽妖丹”,揪起啃自己靴子啃得正起劲的小老虎,把妖丹塞进它嘴里,戟指命令道:
“给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