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钩,春风止于你眼波
“属下明白!”藏葵咬着牙,拖着重伤之躯,冲南慕抱拳!
此去虽然危险,却也是一个转机!
之前,他不过是血月楼一个小喽啰,连在血月楼的名字都只是一个编号!
谁愿意默默无闻一辈子?
藏葵已然决定赌一把,如果他赢了,将是一世枭雄!
以血月楼在觞昀大陆的影响力,他将成为觞昀大陆未来举足轻重的人物!
相对于可能实现的憧憬而言,身这点伤不值一提,且南慕在下手的时候,已经避开了他的要害。
“你不用谢我,这一路山高水远,要先有命活着回去。”南慕看了一眼遥远的西方,瞳孔缩了缩。
从北齐到觞昀大陆,这条路不光对藏葵而言远,对慕容骋和他们几人而言,也很远,艰险重重。
藏葵再次抱拳之后,一路跌跌撞撞,逃往皇宫外面去了!
南慕转身进殿去,来到床边这才对君轻暖低声道,“殿下,藏葵已经离开了。”
“嗯,公子梨疏毒了,一个月当,她没有任何战斗力,出手注意分寸。”君轻暖眼底一片寒意,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南慕点点头,“属下立即去安排,不过,宫墙附近,被毒死的人不少,除了血月楼的人,还有几个禁卫军。”
君轻暖嘴角勾起清寒笑意,“钩了,不错。”
“是啊,没想到禁卫军当,还藏着探子。”南慕叹息一声。
之前他和司筠去布置丹阵之后,虽然没说下毒的事情,却也知会了宫所有人,让他们不可靠近宫墙范围,今夜宫禁,谁也不许出去。
这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翻墙往外跑,除了是想要去报信的,还能是干什么的?
“殿下,需要去查都是谁的人吗?”南慕沉吟半晌,问。
君轻暖摇摇头,“不需要,都是小虾米而已。”
“那我先去安排藏葵的事情。”南慕退下。
转眼,屋里只剩下君轻暖和慕容骋两人。
他趴在她身睡着,姿势看去很不舒服,却又不肯离开。
君轻暖半个身子被压麻了,却也舍不得将他推开。
她侧过头看着他受伤的脸,心里抽痛。
夜明珠的光华,他脸的伤口狰狞的爬在冰魄一般的肌肤面,君轻暖不知道倾世风华的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有多难受。
半晌,她轻叹一声,再次抚了他的伤痕。
清凉气息,从她的指间一点点的渗透出来,没入了他的伤口。
古蓝玉虽然已经和她切断了联系,但是,古蓝玉曾经留在她身体里的能量还是存在的。
古蓝玉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它的气息,一定程度也可以让受损的伤口愈合。
本来,君轻暖是不想用古蓝玉的残存下来的力量的,她炼制的的伤药也能在两三天之内让他的脸恢复如初。
可此此时看着他,她却不忍心让他看到自己的脸被破坏的样子了。
她愿意守住那份美好,永远在他心!
伤药和古蓝玉的气息互补,他脸凝结的黑色伤痕逐渐褪色,血痂剥落,露出浅浅的伤口。
浅粉色的痕迹,伤口已经愈合了。
这道伤痕本来不深,只是面的剧毒太过恐怖而已。
解毒之后,表层皮肤对于古蓝玉潜留在君轻暖体内的力量而言微不足道。
君轻暖的指腹,从伤痕的一头轻轻抚过,缓缓来到他伤痕另一头的时候,那一条伤疤像是被抹去了一样不复存在!
她捧着他的脸,嘴角轻轻勾起,浅笑的吻,落在了他的脸,低喃,“一觉醒来,你还是完美无缺的模样。”
骋王府。
公子梨疏迷茫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剧毒在她体内肆虐着,她在风雪当艰难的爬行,往王府外面去。
府没有人出面阻拦,她身后四个血月楼的成员因为实力不济,此时已经一命呜呼。
显然,公子梨疏的修为,不是寻常人可以相的。
她天生是修炼的好苗子,三岁便被魂殿的高手选,之后又成为血月楼尊主的弟子,两个绝顶高手合力培养出来的天才,实力在同龄人当是凤毛麟角。
但即便是这样,在君轻暖的毒药之下,她体内的魂力也被蚕食殆尽,短时间当,将彻底失去战斗力!
而且,她忘记了很多事情。
公子梨疏爬出骋王府的大门口,然后被大门口的守卫逮住!
“你们放开我!”她皱着眉,瞪着眼睛,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两个守卫!
“可以啊!”两个守卫冷哼一声,骤然松开了她!
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砰一声从台阶栽了下去!
膝盖被磕破,血迹顿时渗透了衣衫,她跪趴在雪地,恨得捶地,却又想不起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很多事情,她都想不起来了。
君轻暖给她吃的丹药,是九品的拾忆丹。
拾忆丹很特别,像是树木的年轮一样,丹药面的丹纹每多一圈,能多蚕食掉一年的记忆。
九品的拾忆丹,面有九条丹纹。
也是说,公子梨疏了药之后,失去了九年的记忆,从眼下倒着往回去数,二十二岁的她,记忆停留在了十三岁。
十三岁那年,她初见慕容骋。
而慕容骋只有七岁,站在朝凰皇宫的御花园边,粼粼水波倒映着他的影子,他看去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却透着世间罕见的矜贵清傲。
他穿了一身银白色的衣,十里春风过境,他的发丝在风扬起,晴雨从刚刚冒出嫩芽的柳条之间大颗大颗的洒落,他美的像是一幅画。
那景色,像是烙印在了她脑子里一样。
觞昀大陆的女子,十一岁便可以出嫁。
她因为根骨清,是练武才所以被家族特殊照顾,当男孩子养。
十三岁的她穿着男装,看去像是翩翩少年郎,驻足在他对面的假山边,失了神。
她问身边的侍从,“那孩子是谁?”
侍从讳莫如深的道,“一个小皇子,说是皇从宫外带来的宫女生下的,所以不受宠,这模样儿,以后估计少不了被人欺负”
侍从的嗓音逐渐染别样色彩,她眯了眯眼,被他勾了魂儿,说,“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