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嫣仔细打量了一下小个子和他的三个扈从,这才发现这个小个子面目秀气,眉眼略带着些女气,嘴唇小小巧巧红润非凡,五官比例与普通少年不同。
叶嫣掠向小个子的喉间,发现他虽然有喉结,但是那喉结与他白皙的脖颈略微有些色差,她心下便知这小个子也是个乔装打扮的姑娘家,看年纪也不过十三四岁。
叶嫣摇摇头,反问:“你能做得了主?你年纪太小了,我信不过你。”
“我怎么做不了主?我乔家人均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汉子!若是你不信,咱们可以立字为据!就怕你没本事取到航海图!”
叶嫣挑眉,她到东临府已经半月,知道东临府是大刘国临海城市,也是船务最发达的地方。此地与京城相距甚远,这里生活的民众,可以不知道当朝皇帝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但是一定都知道乔梁盟会的大名。
东临府临海,海上物资丰富,除了海鲜以外,每年东临府都会产出无数上等珍珠、珊瑚等珍贵宝物,而这些产业中有七成都姓乔。
另外在东临府的东边、南边还有大大小小七八十个岛屿,在这些岛屿上均有村镇分布。而乔梁盟会同时也会将这些岛屿产出的多余物资收集起来,运送到其他地方贩卖。
因为乔梁盟会在东临府拥有最多的船只以及最熟练的船长、船工,同时乔梁盟会也是各商人雇佣船只运货的首选。
乔梁盟会在东临人的心里,那就是明晃晃的金山银山。
客栈店小二本来闲的没事正准备小睡一会儿,听到小个子的话,他的瞌睡瞬间跑光了,当即就从柜台溜了过来,恭敬的对小个子道:“原来是乔家少爷!小的有眼不识珠,这就去给您添茶!”
小个子摆了摆手,一个扈从便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扔在桌上,店小二连声道谢而后抱着银子便下去了。
“我就直说了吧!我是乔梁盟会的二少爷乔少雨,我乔家主做水上贸易,可是近年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伙匪盗,他们来去无踪,专挑我家盟会的船只下手,令我盟损失惨重。偏偏我们每次派人去剿匪,他们就像知道我们要剿灭他们一样,每次都能全然逃脱,到目前我们连他们的老巢在哪儿都不知道!”
叶嫣挠了挠头,“这和航海图有什么关联吗?我只知道你带我出海的前提是需要航海图,盗匪和我有什么关系?按你那样说,你应该筛查一下你家有没有盗匪安插的眼线才是!那么,航海图到底在哪里?你可别跟我说航海图在盗匪手里,借我的手除去盗匪,我不会信的!”
乔少雨抿了珉唇,发现她根本就套路不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
她四下张望,发现客栈大堂寂静一片并无其他人,她走到叶嫣跟前,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航海图就在我大哥手里,不过那副图一直被他贴身放着。航海图在乔家是未来家主的信物,我爹将航海图送给了我大哥,我不服!我并不比大哥差,为什么不能将家主之位传给我?”
叶嫣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乔少雨是女孩子,她不服家族将家主之位传给他大哥,想要分一杯羹。
天域界曾经是修界,对女子的束缚并不大,但是有关家族传承,大多家族还是认为女子无用,男子才能为家族延续血脉。
叶嫣问:“这又与你所说的盗匪有什么干系?就算你大哥将航海图收在肚子里,我也能从他肚子中拿出航海图。”
“爹爹将家族传给大哥,我不服,我要证明我比大哥有用,我要告诉别人,大哥没办法剿灭的盗匪,我能剿灭,我比他有用!乔家应该将家主传给我才是!”
“那你找错人了!”叶嫣道:“我不会帮你剿灭盗匪的!我现在就去找你大哥要航海图,你是要原件还是要拓本?”
“你!”乔少雨咬唇气得直跺脚,“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跟别人说你是妖怪,我亲眼看到你突然从一个木桶里钻出来,然后过一会儿那个木桶也不见了!”
“……”
叶嫣无语了,天域界盛传许久的仙人传说,可是真当出现一个修仙者,他们不觉得这是仙人,反倒觉得是妖怪。其实叶嫣也不怕被人认成妖怪,不过她想着马上就要离开天域界,也懒得节外生枝。
“不行,我并不能随意杀死凡人!我虽然是妖怪,可是也是一个好妖怪。如果杀死了凡人,我将来会受到老天的惩罚的!你不如去报官吧?”
盗匪虽然不是好人,但是既然他们是凡俗之人,自有凡间的律法规范,轮不到叶嫣插手。
乔少雨急道:“这伙盗匪根本不是凡人,我问过幸存下来的船工,他们说那些盗匪各个力大无穷,脑后面就跟长了眼睛一样,你不管从哪个方位攻击它,都没办法攻击到他们!就算从远处用弓弩射伤他们,他们也跟没有知觉一样,继续攻击我们的人……不过两三年时间,我们乔梁盟会死在盗匪手里的人就已经有数十人!而且更令人震惊的是,前段时间有人在盗匪中看到已经死去数年的船工!”
…………
两天后,叶嫣找到东临府东南方向两百里外的一处海岛,海岛不大,从东头到西头也不过才三四里地。
这个岛上原先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庄上原本住着二十户人家。可是叶嫣到的时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就发现海岛上死寂一片,连庄户人家惯来养的牲畜家禽也没有。
岛上空无一人,不过居民的房子倒是还在,村居都盖在地势较高的岛中心。
乔少雨说这附近的海岛上有居民,只是叶嫣找遍了附近的岛屿,除了这个岛屿上有民居,其他的要么是荒岛,要么就已经沉在海里。
叶嫣找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看起来家境不错,青砖盖的三间大瓦房,还有一个大院子用竹篾圈了起来,竹篾篱笆上爬满紫色的喇叭花。只是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散落的鸡毛,墙壁上是四溅的干涸血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