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见老板好欺负更加起劲,不停说着如“赔光也得给我们个交代”之类的话。衙门官差很快赶来了,守好各个门,命众人肃静,这伙人正得意的等着看老板被捕呢,谢晚吟忽然眼泪一抹,站起来喝口水润润嗓子,理好衣服头发,看起来精神好极了。
“姑奶奶我这哭戏怎样?演员请就位能不能全票通过?”
连官差都被她这反差弄得不知所措,只有三皇子抿嘴憋笑。原来他刚来的时候,谢晚吟就想出了这个法子,将计就计,让拿假券的越来越多,都困在店里,闹得越大越好揪出幕后主使。至于已经卖出去的那三万多两嘛,必须让那人赔,一分都别想少。
锦心并不知这是小姐和三皇子演的一出好戏,一把抱住小姐的大腿坐到地上大哭:“小姐啊你是不是气得回光返照了,奴婢从小就跟着您,您要是有事奴婢也不活了啊。”
谢晚吟一把揪住锦心的领子把她提起来:“呸呸呸,什么回光返照,晦气!你小姐我清醒的很,一边去,看本小姐怎么收拾造假的人。”
她借了闹得最凶的一个人的代金券,又拿出本店还未填写金额的全新券面:“诸位,随我站到门口,看好了。官差大哥,看好人,只许在门口看,不许人出来。”
走到太阳底下,掏出一个中间厚两边薄的玻璃,“这叫放大镜,也是本小姐的杰作之一。能将太阳聚焦,看,这个小点就是聚焦的太阳光。稍等片刻普通纸张就会燃起来。”
果真没过多久,那张借来的代金券就起了火,大家好像忘了是在破案,皆开始欢呼这放大镜的妙处,比他们用的火石打火安全多了!纷纷求谢晚吟上架放大镜。
见话题跑偏,“咳咳,先不要讨论其他的,不然这放大镜本小姐不卖了啊。诸位再看一直保存在我房里的纸券,写‘浣香阁’三个字的地方,用的是石棉抄防火,点不着的。”
这聚焦点落在那三个字许久,纸张完好无损。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谢晚吟转身叉手:“早就防着有心人搞破坏,虽然章店里天天要用不能拿走,可这券嘛,搞活动才用得到,本小姐亲自保管。那人只在意章和金额,却没细细察看浣香阁的牌面字。我记得造假五百两就要入刑,这一千一万两的恐怕下辈子见了,还不老实交代!”
话音一落,拿着真代金券的客户就安心了,皆排队请谢晚吟一个个查验,无误后继续选购。可拿着假券的慌了神,有几个心态不好的坐地上哭喊着:“我就知道这便宜不好占,哪有生人无端送这么多钱,这下可怎么办啊。”
谢晚吟走到她跟前,将她扶起来:“大娘,你是说,这券是陌生人送你们的?”
那大娘想到即将入狱,情绪平复不下来,抹着眼泪:“我懂什么造假,是有人说能白拿香皂,还送了这身好看的衣裙,叫我今日上新穿来。我丈夫早提醒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都怪我贪小便宜。可县主,我真不知道这券是假的,我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负到县主头上来的。”
锦心一把推开她没好气的说:“就算你不知道是假的,方才你们那为了白拿东西,不惜逼死我家小姐的嘴脸,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休想三言两语让我家小姐心软。”
谢晚吟听着这么多人哭哭啼啼的头疼,命大家安静:“本小姐相信你们不敢知假用假,只要你们准确描述出送你们券的人,有何外貌特征,便既往不咎。如若交代不出来,就替那人弹罪去吧。”
众人似得到了免死符,争先恐后地向掌柜描述那人的样子,生怕说的不仔细。处理完所有持假券的人后,掌柜的发现描述的都是同一个人,这就好办了。
把店里伙计都集合起来一个个比对,果真抓到一个跟大家描述的一样的人。此人名叫阿财,平时只在营业前和营业后打扫卫生,并不待客,难怪没有客人认出来他。
官差一脚踹在阿财膝盖窝,阿财吃了痛重重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谢晚吟对这些扮可怜的话完全免疫,只问他是谁指使,如若不说,便送他去衙门,这金额,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阿财见求饶无果,便不在吭声。谢晚吟好奇:“你叫阿财,爱财也得有命花吧,都要进去了,那人给你的好处你还花的着么?本小姐答应你只要招了就从轻处理,否则按大靖朝律法,你赔不起,你家人赔,家人赔不起连坐处理!”
“不!大小姐,求求您,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千刀万剐我也认,千万不要连累我的家人。”
“你这人挺奇怪,既然如此珍惜家人,又何必做出这等事从此与家人分离呢?你要是不招,本小姐还偏要按律法来,来人,去捉他家人见官!”
阿财头都磕出了血,“我招我招!是......二小姐。”
官差听了这话为难的看着谢晚吟,原本以为是其他商户眼红浣香阁,没想到是自家后院起火。知道了这等丑事,丞相该不会把他们灭口吧?
谢晚吟也没想过,妹妹会为了一个男人害她,毕竟这店她每月都将盈利分给家人一半。“你可有证据证明是二小姐?”
阿财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大小姐跟二小姐不愧是姐妹,都拿我家人威胁我。二小姐给了我银票,那银票的存款人正是她,虽已换了银两,但只要去钱庄查兑换记录,就知道我没撒谎。二小姐说如果我不同意,她便杀了我刚出生的孩子。大小姐,你们这些贵女,要悄悄杀死一个苦命人,不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
谢晚吟叹了口气,虽知道阿财是受人胁迫,但也原谅不了他,只在官差带走前吩咐不要泄露关于二小姐的事情,对阿财从轻处理。又命掌柜的替阿财家人重新寻一个住处,好生照料。